身后的薛绵,瞧着自己这副模样,受不了似的,捂住自己半边脸,她为自己感到难受与痛苦。
她一个人,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孤独又绝望的等了一夜,才会在坚持那么久以后,让自己平静冷淡的这个事实?
此刻,薛绵甚至有点埋怨凌逸尘,他要是不出现,不给自己这份没有可能实现的期待,她绝不会在这里枯等一夜,多感受一份失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有几道黑影,正在慢慢接近,其中一人还牵着大型犬只。
薛绵握着枪,心跳速度达到一个峰值。
如果他们继续接近,一定会被发现,只能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有一丝可能。
然而,仅仅连开三枪,薛绵的手臂就因为后坐力酸麻,更不要提一个初学者,她的枪法能有多精准。
她直接被大狗一个冲刺按倒在地,狗爪已经磨破了她肚皮的肌肤,如果不是有防咬嘴套,她应该已经被撕咬得不成人形。
但薛绵还在挣扎,尽管这会让自己身上受更多伤,但也好过被抓回去。
她继续开枪,只是来人已经有了防备,一个飞踹,将她手上的枪支踢得老远。
薛绵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怎么行动,她的脚腕就被提起,顺着视线望去,那人手里的东西,在月光下反射出银光。
很像织毛衣时用的织衣棒针,无论粗细还是长度,都极为接近,只是材质更像是银。
“不!不要!”
随着薛绵急促的惊声尖叫,恐惧感充斥整个空间,失去武器的她,还在努力求生向前爬去,五指在泥土抠挖出道道泥痕,她不想被这样对待!
似乎一种保护机制,过于不想回忆起画面,伴随薛绵的挣扎,开始如同镜面一般支离破碎,整个世界开始坍塌。
而现实中的薛绵,在病床上也有了连锁反应,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压升高,机器发出的滴滴声,金小姐瞬间就抖了个哆嗦。
身体怎么突然出状况了?她得准备急救,看能否强制唤醒意识。
只是还在深处的薛绵,一动不动,平静地瞧着自己做无用功,动作得狼狈。
很难过,即便这个时候,她的难过仍然来自她应该难过,应该痛苦的理性判断,而不是源于对自身遭遇,发自肺腑的难过。
只剩下最后的几块零星碎片,其它地方又开始被黑暗所吞没,什么都不剩。
一种悲哀感袭来,如果她自己都不能对自己感同身受,世界上,还有谁能与她共情呢?
她伸出手,缓缓去握住,指甲缝里早已是泥土的手,即便不记得,这也是她,曾经的她。
一直以来,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薛绵睁开了眼,对上金小姐的惊奇的眼神,她手里还拿着薛绵不认识的仪器。
有什么从眼角缓缓滑落,薛绵下意识伸手去摸,是眼泪。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