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我觉得我左手没用力啊。”
随着时间流逝,开学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薛绵的身体也一日比一日状态好,已经进入复健疗程。
现在她正右脚金鸡独立,左侧手掌抓住旁边栏杆,金小姐说这是练习支撑相,单脚支撑能力越好,走路越稳,总之有利于她恢复正常步态。
“是吗?那你左手松开。”金小姐摇摇头,懒得争辩,薛绵的姿势,一看就是把身体重心压在左手上,并非靠右脚支撑身体,这样起到的练习效果十分有限。
“哦哦,好。”薛绵非常自信,她是那种不听医嘱的人吗?当然不是,所以她很乖觉地松开了左手……小拇指。
然后是无名指、中指,只剩食指和大拇指圈住栏杆,金小姐甚至能清晰看见她右手臂承担了本不应该承担的重量负荷后,微微的颤动。
金小姐叹口气:“薛绵,检查报告你已经看过了,请放心大胆的把身体重量交给右脚,它完全能支撑你的站立和行走。”
很多病人在恢复过程中,都会面临心理上的这道关卡,即便告诉他们能正常行动,还是小心翼翼不敢动,但这并不有利于他们的恢复。
“难道你想以后走路重心偏移在左侧,永远深一脚浅一脚吗?”
薛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金小姐,道理我懂,不是我不松,是我左手自己非黏在栏杆上不下来,要不你帮我松一下?”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还是不太放心自己的右脚?
薛绵眼里充满担忧,一想到自己万一没迈过心里这道坎,恢复不好的话,更加愁眉苦脸:“真走路重心偏移的话,是不是我左脚的鞋跟会磨损的超级快,每个月都得去找鞋匠补鞋啊?”
话音刚落,半开的房门处传来一声低笑。
薛绵眨眨眼,转头朝门口看去。
入目便是极深的黑眸,沉稳的男人身上仿佛有着洞悉一切的掌控感和对周遭强大的统治力,她没来由的瑟缩一下,先移开视线。
凌疏墨姿态闲散倚靠门边,冷峻的脸明明挂着微笑,却仍难以产生平易近人之感,不自觉流露睥睨和威压,和他对视,是需要勇气的。
“看样子,薛小姐恢复得不太顺利?”
如夜色迷醉的低音实在抓耳,薛绵偏偏耳朵,一颗紧张的心被提了起来:“还、还行。”凌家家主居然有空来看她复健?
薛绵不禁疑惑,她和他有这么熟吗?
“‘还行’,”他缓慢重复着薛绵的回答,踱步到她身前,“那就是不太好的意思。”
对薛绵来说,身前过于有压迫力的体型差,即便他温言细语,她也觉得自己像是在大山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这话她该怎么接?
要是驳斥他的话,会不会让家主没面子了?但顺着话说吧,好像又是在暗示金小姐不够尽心尽力一样……
好烦啊,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出现,还要为难她?
心里不断腹诽,薛绵即便敛着情绪,两道眉毛也快打结在一起,面上应付式地尬笑:“可能是我心里比较紧张吧,练得有点慢。”
半晌没听见回答,薛绵悄悄瞄他的表情,好像没有变,又好像在抓到她偷看的一瞬间,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