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收回思绪,不同意的理由,每一条的考量都是向着花未茗,至于霍祈年怎么想,都不重要。
她捏紧手心,瞧着前面为自己牵马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里有无奈,也有点心疼。
哪怕雪路难行,他也情愿脚踏积雪行走,而不是以只有一匹马的理由,和她贴身共乘,用“不得已”的客观情况,越过男女之间的界限。
“霍先生,”薛绵的声音在寒风中吹散开,有些听不真切,“之前我有看到新闻,说是文化展发生了火灾,情况还好吗?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霍祈年轻扯缰绳,停下脚步,他偏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薛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微微垂眸,而后抿唇微笑:“据调查说是线路老化引起的意外,别担心,展品都有上保险。”
虽然霍祈年笑着说别担心,可薛绵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落寞与悔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字不提。
她还记得新闻提到,展品中有流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书画作品,恐怕在那场火灾里,也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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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圈外人,都知道这些展品背后的文化价值不可估量,那么对每件藏品都如数家珍,甚至直接冲进火场导致昏迷的霍先生,心中的难过,又有多沉重呢?
薛绵弱弱地噤了声,眼里有着明晃晃的担忧,糟糕,她没想那么多,好像选了一个不太妙的话题方向。
霍祈年将一切看在眼里,哑然失笑:“除了我以外,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已经是万幸了,我也庆幸,当时你不在,要是邀请你留下,却导致你受伤,我反而才是无措的那个人。”
是吗?薛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太明白,怎么感觉像是自己被他开解了呢?
再次前行,白马却低头在雪里翻找着什么。
薛绵也好奇地偏头看,只见它的嘴在雪地上拱啊拱,最后拱出一颗松果来,它咬进嘴里吧唧两下,又“pu”的一声吐得老远,摇晃着脑袋表达不满。
霍祈年轻笑,摸摸它的额头安抚:“原来是只小馋马,松果也要咬咬。”
薛绵也尝试轻抚它的鬃毛,又厚又亮,一点都没打结,看样子被照顾得很好:“这是霍先生的马吗?叫什么名字?”
“它叫流星,是花家养在马场的马,我向段玄借的,他说流星一点也不怕生,陌生人骑也不会闹脾气。”
“流星啊,是不是因为它跑得很快?”
等流星愿意动了,霍祈年才又牵着它悠然前行,回答薛绵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清雅:“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原来不仅是只小馋马,还是只文化马。
薛绵顿了顿,又使劲揉了流星两把鬃毛,才幽幽开口:“怎么一下子,你的名字就高级帅气了起来。”
霍祈年没忍住,弯弯唇角,或许是错觉,他竟然觉得薛绵刚才的语气有点酸。
酸得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