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仔细看完那份卷宗:“吴警官,卷宗上显示,你们去的时候,绑匪当时已经拿到了三百万美金的赎金是吧?”
吴警官点头:“对,这也是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困惑的一点,别说十年前,就是放在现在,三百万美金也没有那么容易凑出来,但当时裴家只用了几天就凑到了。”
宋晏辞给吴警官倒了杯水过来:“换算过来两千多万的人民币,放在当时的裴家,倾家**产都不为过,但奇怪的是,绑架案后半年,裴家的事业竟然步步高升。”
顾己看完卷宗,脸色有点凝重:“所以最后,裴欣欣是自己回来的,绑匪拿到了钱,直到现在警方都没有查到对方是谁?”
吴警官脸色复杂:“对,那小姑娘当时才十几岁,我们也对她进行过很多次询问,甚至鉴于她当时的精神状态,我们有两个女警对她进行了将近半年的跟踪寻访,但我们最后还是没有从她嘴里得到关于绑匪的任何线索。”
宋晏辞也看完了卷宗:“所以卷宗上关于绑架的细节部分很少。”
吴警官苦笑:“你直接说没有还客观一点。”
顾己说:“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绑架案最终的结果看起来还是皆大欢喜的,虽然钱没了,但人质回来了。”
“这么看来的确是,但对当时参与案件的警察来说却不是这样,你们想,家属在孩子失踪一周后才报警,这就意味着他们根本就不信任警察,再到后面那夫妻俩也不算配合,我们工作展开的很难,谁能想到人质突然就自己回来了?虽然结果超出预料的让人高兴,可说句实话,对于当时参与这个案子的警察来说,心里都不得劲儿。”
顾己又翻了翻卷宗,没找到自己想看的,她问吴警官:“您说裴家人不配合,是什么意思?”
吴泰仔细回想着,断断续续地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这两口子为什么会选择在一周后那个时间点报警,因为我们到裴家的时候,三百万赎金他们已经放到了绑匪指定的位置,且绑匪已经拿走了赎金,之后我们询问相关情况,这两口子都是说三句留两句的,很明显就是不信任我们。”
这有点出乎宋晏辞和顾己的意料。
吴警官继续说:“你们也知道,绑架案里,警方最容易牵制绑匪的就是赎金这个点了,绑匪都拿到钱了,孩子还没回来,这个时候报警,你到底是想孩子回来还是不想她回来?还有一点,我其实还怀疑,在三百万美金之前,裴家已经给过绑匪一次赎金了。”
顾己和宋晏辞同时眼眸一亮:“您这么说的依据是?”
“我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只是当时我们在裴家布控的时候,我听到过裴家两口子吵架,裴正武说了一句‘不会有第三次了,我已经要倾家**产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这样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宋晏辞才问:“裴欣欣当时回来的时候,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确定是自己回来的吗?”
“血。”
吴警官的表情露出了几分不忍:“那孩子浑身都是血,目光呆滞,什么话都不说,她光着脚,没穿鞋,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她的,反而比较像男孩子的衣服,衣服并不合身,她穿着有点小,我记得她回来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当时她妈妈傅兰芝去开门,看到门口的裴欣欣就晕了过去,当时监控系统也不发达,从我们的调查来看,绑匪应该是把她丢在一个地方,她自己走回来的。”
吴警官顿了顿,又说:“那时候正是钦城最冷的时候,那晚风特别大,我冲过去把孩子抱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那套衣服上的血……怎么说呢,就跟在血水里泡了很久一样,我几乎都能感觉到渗进衣服里的血水的重量,但衣服已经被风吹干了的那种感觉……”
宋晏辞问:“事后你们验过那些血吗?”
“当然验过了。”吴警官说:“好在都是动物的血,其中猫狗的血迹最多,剩下的就是鸡血了。”
宋晏辞觉得奇怪:“没有人血?包括裴欣欣自己的?”
吴警官摇头:“没有,这一点我们也觉得奇怪,那孩子看起来饱受摧残,但我们的女同志检查后,除了回来的时候脚上的擦伤和用绳子捆绑过的痕迹,她身上基本没有什么外伤。”
“从捆绑痕迹基本能断定出她被捆绑的状态。”
顾己翻开卷宗:“从卷宗上来看,她是坐在椅子上被捆绑的,捆绑部位主要在上半身和脚腕,但是这里你们提到了,捆绑痕迹并非一成不变,虽然有反抗时留下的擦伤,但也能看的出来,裴欣欣可能有活动的时间,所以绑痕是有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