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脸色一变,鼻尖闻到一缕血腥气,胳膊一痒,这才发现血液顺着裴遇的胳膊到了手腕,已经流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立马脱了外套,往他胳膊上一缠,确保血液不会滴到地上:“车子就在前面,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裴遇应着,却也张狂地笑:“别那么紧张,我命贱,活得久,你跟路东交代一声,我带来的那几个人,给我扔到曹雄飞老窝门口去。”

瞎子脸色又是一变:“是曹雄飞的人?”

“回来的路上,他想搞我。”裴遇轻飘飘地说。

“妈的……”瞎子语气阴冷:“我搞死他算了。”

“先留着。”裴遇说:“欲想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把他留着,我还有大用。”

“那也不能让他好过。”

裴遇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瞎子索性将他背在了身上:“我有分寸,你别担心。”

“行。”裴遇顺着他:“由你吧,出口气也舒坦。”

到了车上,瞎子先给他处理伤口,裴遇身上的黑色衬衫脱掉的时候,瞎子才发现他肩膀的位置又受了伤,两道刀伤横亘,血肉横翻。

纵然见惯了这场面,瞎子那只眼还是猛地一红:“你何必呢?”

裴遇侧头,透过车窗看着潾潾的海面,酒精和药水沾染上伤口的时候他青筋暴起,但眼里却充满希冀地看着外面:“瞎子,什么时候,你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瞎子一愣:“大概是你派我出去执行任务,任务成功的时候吧。”

“只有痛意传身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裴遇轻声笑起来:“有点矫情,但不可否认,其余时候,总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

瞎子想说他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就算说出来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裴遇想做什么事,没有人能拦得住。

“既然来了东兴,要跟顾己见一面吗?”瞎子又说:“这里虽然乱,但对我们来说,也安全。”

“还没到时候。”裴遇收回目光,眼眶带红:“再说吧,远远看看就行了。”

……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顾己一行人到了东兴。

快到东兴的时候,江克和戚铭就带着聂忠华换了另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