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笑容复杂,内心繁杂一片。
戚铭说的没错,她从十七岁入伍,直到今年二十八岁,她的时间不是在部队训练,就是在外面执行任务,所以她的老相识,几乎等同于戚铭他们的老相识。
至于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的某些“老相识”,他们大部分的人,要么是死于她的枪下,要么是被她送进了监狱,剩下的那些人,也就是顾己在宋晏辞跟前所说的“人脉。”
但无论是哪一种老相识,都没有必要装作跟她不认识。
一种是没有必要,只要他们互相认出彼此,都会清楚对方的用意,她会用尽全力去帮他们。
至于另外一种,他们巴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碎尸万段打入地狱,基本没有可能在这种时候帮她。
“他说我们在西宁见过。”顾己又说。
戚铭的心猛地一震,他开车的手都有点抖:“老大,该不会……”
顾己暗自叹气:“怎么可能的事呢,我们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戚铭,同样的馈赠不会在我们身上出现两次,火仁死了,是真真实实的死了,他和周列不一样。”
一提起这个,戚铭眼眶一热,他哽咽着:“你说的对,没错,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我这不是胡来吗,火仁和段皓是真的死了,我们亲眼看着的,我怎么能做这个梦呢……”
所以到底是谁呢,顾己想不出来。
另一边。
手里的怀表被摩挲地发热的时候,裴遇和路东的船也到了岸边。
他们跳下去的时候,瞎子急急地迎了过来,在裴遇落地的那一刻就说:“有人匿名通知了当地警方,要不以水鬼今晚安排在暗处的人手,顾己他们也得吃个大亏。”
裴遇将怀表握在手里,怀表的温度仿佛源源不断地往他的手心钻进去,过了没几秒热意又散掉了。
他往前走:“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瞎子说:“还不确定,但我怀疑……是剃刀那边的人。”
裴遇脚步一顿。
“剃刀……剃刀……”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瞎子,想想办法,我想跟这个剃刀见一面。”
“很难。”瞎子说。
裴遇眸光微沉,他派出去的任务,瞎子至多会说尽力而为,从他嘴里说出很难两个字,也就意味着这件事他目前没有任何可能的门道。
“但我可以试试去接触他手下那个人。”瞎子又说:“从他们来东兴开始,我就派人去查了,这两天有了点眉目,我尽量,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沉沉夜色中裴遇忽然笑了起来,他的手放在瞎子肩膀上捏了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