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树的父母直愣愣地看着仁增,眼泪还源源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顾怀山安慰他们:“不急在这么几分钟,你们调整心情,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想到更多的线索,其他的事情想必仁增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们不用有任何负担,这都不是现在该在意的,当然,如果你们临时想到什么,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孙佳树的父亲撑了撑沙发就要给顾怀山跪下来,仁增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了。
顾怀山也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在孙佳树父亲断了的那条腿上一扫而过,右手要放在他肩膀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转而去抚摸他的后脑勺。
“为人民伸冤,还受害者公道,这是我的责任。”
他说:“路还长着呢,不是你们两口子在熬,我们都在呢。”
孙佳树的父亲失声痛哭,不仅是因为顾怀山这番话,更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以残缺之身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天大的苦和痛他也只能咬碎了牙往心里咽,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长辈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别担心。
他没见过什么世面,甚至没有多少文化,他常年居于这个社会的底层中,遇到的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给过他尊严二字,又何来理解和帮助呢?
可如今有人像年少时的父母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脑说我们都在呢,接下来的路有人陪你熬。
像极了很早很早以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父亲也是这么摸着他的后脑和头发说:“小孩子家家的操心这个干什么,这是当爹的该操心的事。”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也失去父亲很多年了。
他是孩子的父亲,是妻子的丈夫,就算失去了一条腿,他也得把这个家给扛起来啊。
安抚好孙佳树的父母,仁增原本想和顾怀山一起回公寓,顾怀山却让他留在了老宅。
“为人父母,在他们的孩子彻底脱离危险之前,他们是不会睡一个好觉的,小仁增,你就留在这里,他们今晚一定还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