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仇兴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进来。”仇兴国甩了甩手,转身往沙发的地方走了过去。

裴遇推门进来,他对这满室的血腥味和眼前血肉淋漓的一幕似乎见怪不怪,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守在门口的瞎子说:“叫几个人把他们弄出去,把这里的血都弄干净。”

走过那个站着的保镖时他又停了一下:“愣着干什么,你也去。”

那保镖佯装镇定地弯了弯腰,心里头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屋子里的人都被带了出去,地上的狼藉也大概清理了之后,裴遇才走过去,俯身给仇兴国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冷茶,您顺顺气。”

仇兴国拿过茶杯一饮而尽,心里头终于顺畅了点,他呼了一口气,杯子放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裴遇给他续茶:“巴格迪的继承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猖狂。”

“他何止猖狂!”

仇兴国又来了气,手上的杯子还没送到嘴边就又重重碰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洒出来溅在桌子和他手上。

“他是无法无天!目无尊长!就算他干爹巴格迪在这里都不敢跟我那么说话,可你看看他,裴遇,你看到了,如果把这么一个人留在巨富,咱们大家迟早完蛋!”

裴遇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递过去:“不用迟早,如果任由他这么闹下去,以钦城现在的情况,咱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见他的脸色,裴遇又问了一句:“时晖来钦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觉得,巨富根本不是他的重点,他甚至根本不在意巨富,从他今天的行为来看,巨富现在就算毁了,他也是无所谓的。”

仇兴国忽然一愣。

他是被时晖这两天的所作所为给气糊涂了。

时晖来钦城,一定是巴格迪派来的,那巴格迪的目的是什么?巨富?

不,巴格迪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巨富不过是他一个小小的存钱罐,而这样的存钱罐,他有很多。

那是为了什么?

仇兴国可以非常确定,就算巴格迪身在监狱,但他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时晖这个小疯子。

那是他亲自挑选并且教导的继承人,他一定有掌控他的办法,不然像时晖这样一枚炸弹,在巴格迪进监狱之前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时晖其实根本没有自我。

他只是巴格迪按照自己的想法创造出来的一把刀。

想到这里的时候,仇兴国忽然笑了起来,他忽然之间就不生这个人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