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没有问,直接让那小内侍去了青雀殿。
而这一日,魏赋雪病故的消息,在京中传播开去。
京中认识魏赋雪的人,皆是一声叹息,却没再言语。
自然,也不会有人前去吊唁。
停灵了三日,魏家就匆匆下葬了。
可没想到的是,在魏赋雪下葬的这一日,牢里的李简竟自尽而亡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扛着,哪怕病得再严重,也都熬了过来,却没想到,竟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姜挽月知道这消息时,很是意外。
她原以为李简对魏赋雪是利用居多,并没有多少真情。
当初为了埋伏李策,他甚至让魏赋雪出面引诱李策。
这样的人,谁会觉得他对妻子是真心?
只能说,人心复杂且善变,实在是难以捉摸。
姜挽月由此想到了李策。
若是李策落入了同样的境地,想来不会像李简一样坐以待毙。
他要么事败那天就自裁,要么就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以谋后续。
怎么想,李策都不会是为了女人而自尽的人。
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反过来,等他要死的时候,拉着心爱的女人陪葬。
姜挽月原本只是随意想想,可越想越觉得像是李策能做出来的事。
再一想如今李策最喜欢的人是自己……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绣春正好进来。
“是屋子里冷了吗?主子怎么打冷颤了?”
姜挽月摇头。
“不冷,事情都处理完了?”
绣春走上前来,将一封信递到案几上。
“这是干娘的回信,刚收到的。”
姜挽月迫不及待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干娘答应了!太好了!”
她惊喜万分。
绣春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干娘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姜挽月迅速折好信纸,让绣春收起来。
“我原以为干娘不会答应呢!没想到只是试着问了问,她立马就答应了。这掌医一职,总算可以放心交给自己人了。”
姜挽月长出口气。
药、食这两样,太过重要,姜挽月不可能一直让外人管着。
她将掌食和掌园都调走了,留下了掌医,主要是因为,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绣春放好了信返回,脸上笑意不减。
“下个月干娘就能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在老家如何了,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干娘说过,等宫里形势稳定了,就带奴婢回去祭拜。”
绣春改姓了孙,算是孙家的后代了,按理是要回去祭拜祖宗,还得在族谱里记上她的名字。
只不过,绣春不放心姜挽月,所以没能成行。
姜挽月拉着她坐到自己对面。
“明年就去吧!如今东宫一切安稳,你也不用担心我。孙家那边,总得去一趟,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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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点头应声。
二人说着日后的打算,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在迎春、桃花先后绽放之时,一顶轿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宫角门。
姜挽月只派了绣春去接,自己并没有去。
魏赋雪大概也不想见到任何熟面孔,与其到时候尴尬,不如不见。
因魏赋雪体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所以,她一直没有下轿,只是抬轿的人换成了宫里的内侍。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露面了。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魏赋雪,大大松了口气。
内侍步伐很稳,抬着她很快就到了青雀殿。
魏赋雪走出轿子,刺目的阳光袭来,让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绣春带着青雀殿的宫人们齐齐行礼。
“奴婢们给卫奉仪请安。”
魏赋雪换了名字,如今叫做卫雪儿。
她抛却了魏氏女的身份,改了名字,也换了身份,如今只是出身卑微的侍女。
但魏赋雪并不在意。
只要能进东宫,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当初姜家出事,姜挽月从千金小姐沦为奴婢,不也是靠着李策才能恢复姜家从前的荣光吗?
既然姜挽月可以,那我也可以。
魏赋雪抬手摸了摸画着浓妆的脸。
她虚扶了一下。
“都起来吧!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几个宫女赶忙上前介绍自己。
魏赋雪见两个大宫女颇为机灵,摘下了手腕上的一对镯子,递给了二人。
两个大宫女惊喜不已,再次跪下。
“多谢卫奉仪赏。”
“不必多礼,以后好生伺候就是了。扶我进去吧!”
魏赋雪抬起了手。
两个宫女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往殿内走去。
青雀殿位置偏僻,东边北边都是宫墙,西南方向的飞鹄殿没人住,是空的,东南方向则是一座佛堂,南边是小花园,穿过小花园就是宜春宫。
魏赋雪听着宫女们的讲述,暗自点着头。
此地清静,倒是个好地方。
她看着殿内的陈设,虽比不上从前做王妃时,但也算不错了。
看来姜良娣还是有心的。
就是不知道,姜良娣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忌惮自己腹中的孩子?
魏赋雪眉头微蹙,坐了下来。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胎。
这孩子,若是能顺利生下最好,若是不能……得尽早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