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迎春花摇曳不休,红轿掠过沿途淡香,烈焰红唇的美人缓缓睁眼,睡梦中的记忆逐渐回笼。
赵临鸢掌心发凉:怎么会做如此怪异的梦?
她隐约想起,梦境中的她还如年幼时那般性子怯弱,昭云国的实力也不似今时这般雄厚,倒有些国弱人卑的意味。
梦境中,同样是为平息两国战火,赵临鸢遵从父王旨意,远嫁相朝当朝太子,换得昭云国举国欢庆,司天监与礼部迅速挑了个好日子,迫不及待送她踏上和亲之路,却未曾想,此番竟是有去无回。
昭云国王上深知相朝太子褚萧生性残暴,遂曾劝女儿,若有委屈,咽下就好,万万不可起了冲突,伤了两国和气,赵临鸢诺诺称是。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在异国孤独终老,堪堪了此残生的时候,却没想到,褚萧竟还有个心上人,在听闻爱郎要娶他国公主时,一个想不开便拔剑抹了脖子。
赵临鸢嫁来相朝的那一日,正是褚萧的心上人下葬之时。
梦中唯唯诺诺的赵临鸢还想安慰对方:“太子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不曾想,褚萧的目光却似冰霜催化,将满身怨气尽数撒在她的身上:“一个昭云国送来的女奴,也配与孤说话?”
他一把捏起赵临鸢的下巴,迫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一个置人心死的凶手,又有什么资格与孤道人死不能复生?”
“殿下……”
赵临鸢被捏得生疼,一汪泉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怔怔然不敢再言语。
“滚开!”
褚萧一把推开赵临鸢,任其跌坐在地,横眉怒目道:“荒诞小国,竟也妄图与我相朝谈和?若非父皇执意顾全两国情面,孤又岂会答应娶你这个无能的妇人?如今害得孤的爱人惨死,赵临鸢,孤绝不让你好活!”
话语间,褚萧的声音狠厉非常,浑身杀气浓酽如墨。
在赵临鸢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道寒光倏地在她眼前闪过,下一刻,那柄雕刻御龙图腾,随着褚萧出生入死的尚方剑深深刺入了她的胸口。
刹时间,鲜血浸湿她一身如火的嫁衣。
赵临鸢撑着最后一口气息,亲见褚萧斩杀送亲使杜卿恒,甚至军令一下,驻扎在两国边境数十里蠢蠢欲动的相朝皇军士气大振,在她被褚萧剑刺之后,一鼓作气,扬言要踏平昭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