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瑟一怔,随即笑问:“还是会啊?”
他的目光渐渐冷下去:“看来在你心里,褚离歌的存在本身就比本王更重要。”
他审视着扶欢,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恩情二字,从你们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为何本王只听出了讽刺?德妃以报恩为由替你们除去了皇后、除去了太子,你一句翊王待你恩重如山,便差点要了本王的命,你在西椋宫藏匿了这么多年,一心只为南霄宫谋划,既然你将褚离歌看得如此重要,如今事迹败露,你又何必再留在本王的身边装模作样呢?”
扶欢跪下,泪水滑落,“三殿下……扶欢是真心留在三殿下身边,不会再有二心了!”
“绝无二心?”褚瑟俯眼,淡漠看着她,沉思了片刻后,目光彻底沉下去:“你是绝无二心,只不过你的一颗心,从一开始就给了另一个人!”
扶欢不敢否认、也不敢抬头。
褚瑟将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地在她身旁游走,一字一句地加以试探:“本王可是戳中了你的心思?”
扶欢声音低缓,“三殿下,你信与不信,扶欢都不会再做伤害你之事,扶欢只求能留在你的身边,就当是赎罪也好……”
褚瑟冷笑,“好啊,那你便替本王去杀了褚离歌,你可做得到?”
“三殿下……”扶欢错愕地看着他,“你明知我……”
“明知你不会如此去做,是吗?”褚瑟蹲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你从一开始就是南霄宫的人,这辈子也只会是南霄宫的人,纵使你说了这么多真心待本王的话,但你绝无可能会替本王去对付褚离歌,是吗?既然这样,你究竟还有何脸面认为本王会将你留在身边?就凭你那廉价的情意吗?”
扶欢眸中泛泪:“可是三殿下,陪了你十年的人是我啊!赵临鸢才帮了你一次,你便可义无反顾地放任她对你的隐瞒,为什么我和你的十年却换不来你对我一次的恻隐?”
“你当真以为那样的十年可以牵扯本王一辈子吗!”褚瑟凉笑:“扶欢啊,奉劝你不要忘记,你待在本王身边十年,是为了他。”
听了这话,一行清泪自扶欢的面庞滑落。
只有她知道,她纵有二心,可她也曾真心地陪在褚瑟的身边这么多年……
褚瑟一下放开了她,任由她眸中的热泪彻底洒在了地上。
他负手而立,望向茫茫天际,悠声道:“扶欢啊,你说你如此殚精竭虑地周旋于本王与褚离歌之间,待本王与他鱼死网破的那日,你又当如何?”
鱼死网破……
“三殿下,你……”扶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从来不相信他是如此不计代价之人,但他此刻的情态,怅然中竟有几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