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朝新帝才登基数月,昭云国这方也才换了新主,眼下正是双方急需要各自稳固根基的时候,可那褚瑟偏在这时率了骑兵大举来犯,扰昭云国国土安宁,诸臣皆不知其意欲何为。
王枭之收到消息后当即快马加鞭赶回都城,欲亲自向王上赵素呈禀此事,共商应战策略,却不曾想,他竟被赵素以有贵客至为由,生生给拦在了重华殿外,除了跪守之外,别无他法。
他如何能不急? 究竟是怎样的贵客,能急过本国的安危?!
赵素自然也急,但他知道,和殿外那些臣子是商讨不出可休战之法的,因为他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位“贵客”,看似远道而来却偏在此时出现,她才是边境那相朝皇军蠢蠢欲动的根源所在。
内殿之中,赵素坐于上位,一脸讳莫如深地端详着坐在下首客座的那位“贵客”,内心多番猜忌,面上却波澜不兴,只微笑看着她,却长久不说话。
赵临鸢手中端着白玉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后,也微笑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王兄的重华殿可真是气派啊,四四方方,坐北朝南,采光极好。”
赵素也将一口茶送入口中,淡淡一笑,“鸢鸢此番前来,恐怕不是来赏为兄这重华殿风光的吧?”
“为何不能是?”赵临鸢神情闲适,对上对方一双探究的眼,依旧不紧不慢道:“鸢鸢只是感叹,今时不同往日,王兄的殿宇确实要比二哥此刻所在的兰襄王府,要恢弘多了。”
听到赵临鸢提到赵云,赵素心下一跳, 但很快又恢复了气定神闲之态,冷声道:“你可真是惦记他啊。”
赵临鸢垂下眼眸,温柔地笑,“那是自然了,他是我二哥。”
赵素的面色僵硬片刻,又勉强绽开了笑意,那笑中却藏着讥讽,“也是,你们兄妹二人自小便感情极好,你念着他,也是应该的。”
“嗯哼。”
“……”
两个人假意谈笑了许久,彼此皆知,此刻的殿外,那几名臣子早已跪红了膝,挥汗如雨下。
“王上!”
再过了一会儿,殿外那人终于按耐不住,于是又有焦灼的求见声传入内殿,“军情紧急!还望王上让我等入殿呈禀!”
赵临鸢看向赵素,似云淡风轻地问:“相朝皇军大举来犯,王将军在外侯了半日有余,王兄竟丝毫不急,也不打算见一见,听他说一说军情吗?”
“我为何要见,又为何要听?”赵素偏不入瓮,只悠声说道:“王枭之所知,你赵临鸢皆知,可你赵临鸢所知,王枭之却不知。既是如此,我与你喝喝茶、聊聊天,岂不是更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