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辞看着庄夫,不断眨眼。楚王剑在长沙现了身,肯定包不住,自己又杀了官差,眼下,自己和家人都是处境危险。即使回江东,官府肯定有布告缉拿文书,也是一路凶险。
养兼却瞪着庄夫喝道:“算甚鸟,都听你的。”
屈辞看养兼摆手,又转头对庄夫说:“不瞒庄将军,我在长沙杀了官差,也被追杀,今日要带着家眷走了。今日的事,暂且这样,楚王剑先放山寨一阵也好,日后可要取走。”
景兰瞪眼。庄夫不敢把自己怎样,可以日后再说,就是这个养兼不好办。便不断眨眼。
“没脖子”和“野狼眼”悄悄说,眼下在船上,不好硬拼,日后再讲。
景兰举手说道:“都是为了复国,也不是带着楚王剑自己要了。就按庄将军讲的。”
庄夫有了面子,点头笑了。
养兼一举弓箭,喝道:“也就伯咏讲了话,要不,今日我都给你射了。”
庄夫看着养兼,不知他要做什么。
养兼瞪景兰喝道:“你个鸟人,敢绑我。”
项辟也骂:“鸟人,也敢绑我,看我那日做了你。”
庄夫皱眉说道:“养将军,冒犯了,今日的事,先过了吧。伯咏要赶紧回去带家眷呢,要是长沙兵追来捉人,可走不及。”
众人一愣。
养兼怒道:“楚王剑就按伯咏讲的办,其他兵器,统统拿过来。”
景兰瞪眼,“没脖子”、“野狼眼”、“大蒜鼻”和“三角眼”大怒,瞪眼骂着喊着“不能给”。“小白脸”皱眉,两边看。
庄夫皱眉看屈辞,屈辞不吭声,那押船的几个大汉看着庄夫。
养兼变了脸色,弓箭一摆,向着那几个大汉,“喊三声,一、二——”。
庄夫见了摇头一笑:“好了,给他。”
船过来,养兼拿了铁刀、弓箭和宝剑,却把景兰几人的短剑、宝剑、大棍和匕首“咕咚”“咕咚”丢河里。项辟和两个汉子骂着过来拿自己的宝剑。大汉过去,把楚王剑交给庄夫。庄夫看一下,交给“大黑痣”。
景兰几个瞪眼看着,咬牙切齿。
屈辞扫一眼景兰,转头对着庄夫一拱手,“得罪了”,“走了”。
却说屈母不愿走。
田夫人说:“娘呀,不怕的,洞庭湖很大,云梦泽很大,水路多,可多坐船呢。”
田夫人喊阿紫收拾东西,说:“杀了人,要赶紧走了。”
屈兴扎包袱,忽然一丢,说:“奶奶不走,我要留下来护着奶奶,也不走了。”
屈珠一见,也过来窝在屈母怀里,说“我也不走了”。
屈母瞪眼,推开说:“哎呀,奶奶老了走不动了,你们要走。”
田夫人过来说:“娘呀,你看看,还走不了了。”
屈母瞪着屈兴:“你呀大了,怎不听话呀?”
屈珠说:“奶奶也不听。”
屈母说:“奶奶就是大人,小孩要听大人的话。”
屈兴说:“奶奶和娘都是大人,听哪个的?”
阿紫听说杀了人,也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看看田夫人,又看屈母。
田夫人“哎呀”一声,到门口张望,忽然看见“尖嘴猴腮”树林里身影一闪,便伸脖子辨认,心里也慌张起来,又望屈辞走时的方向。
屈权的母亲也不愿走,怎么劝,没用。屈权皱眉摇头,团团转。屈权两个儿子,比屈兴小一点,不断跟奶奶说着。屈权夫人无奈摇头。
黄铎见了,过去对屈权母亲说,长沙府捉人,说是“复国”“谋反”,那是杀头的罪,家属是被牵连的,伯咏又杀了官差,伯咏一家非走不可了,还要赶快才好呢。
屈权母亲听了一惊,不断眨眼,抬头望了望,问了几句,便不情愿的说,“那就走吧,回江东”。
屈权大喜,估计屈辞母亲肯定也不愿走,便带着家眷一起过去,又喊屈能“快点”。
屈能一儿一女,都比屈兴大一点,跟着收拾东西,夫人还一边抹眼泪。屈能见捆的包袱太大,嘴里埋怨着,又去拆开。夫人拦住不让,说“一路的使用呢”。屈能说“以为搬家呢,是逃命呀”,“长沙府的兵追上了,可逃不掉”。夫人只好拿掉一些,又舍不得,看看这个,又拿起那个。
屈权和屈能众人背着包袱来到屈辞家,大家见面。
屈母听了,只好说“走”“走”,几个女人又抹眼泪,又笑,说“回了”,“回了”。
孩子见面都笑,说“回了呢,不知那边怎样了?”“不记得了”,“这路远不远呀?”
屈兴很有把握的说“不怕,洞庭湖很大,云梦泽很大,水路多,可多坐船,不怕的。”
几个孩子都佩服的看着。
屈兴得意地抬头到处看,忽然一惊,“娘啊,官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