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维莱特微微皱起眉头,仆人那释然而又善意的笑容,以及芙宁娜认可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愈发摸不懂人心的想法。
他很疑惑,这和他想象中的反应,差别不能说很大,只能说是截然相反吧。
明明他是在审判,而且还是那种带了些许恶意,但却又符合法律法规的审判,这种审判的意义类似于枫丹每个月前三天不能放飞飞行物,虽然明面上说算是条法律,但实际上真拿来用来惩戒的例子却并不常见。
就算枫丹人听到这条法律,给出的反应也只会是:是有这么回事。
打个比方,如果是美露莘在街上拿气球玩耍,但却因意外手上的气球一不小心松开,飞到天上去的话,那维莱特就不会将其审判,而是会帮她拿回气球,并叮嘱她要小心拿好。
律法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根据情况改变。
仆人在法庭上公然破坏椅子,从法律层面上讲是违法的,那维莱特提起指控审判完全合法合规,因为在法庭上破坏公物本就有蔑视法律的意思在,他的做法很合理。
但是
在一般情况下,正常情况下,那维莱特不会将这条法律实际应用,而且仆人刚才的举动也是下意识做出行为,他刚才将这条法律用在仆人身上其实已经算是带有些许恶意了。
可为什么他们的反应是这样?
为什么他们都笑得那么从容?
那维莱濑很不理解,或许,他还需要用更多的时间理解人类,理解人心,人世间的种种比他想象中要更复杂些。
“那维莱特审判官,我将双倍赔付歌剧院的损失,并向歌剧院内的诸位诚恳致歉。”仆人单手轻抚胸口,单手负于身后,优雅的微微弯腰说道。
“嗯”
那维莱特稍微有些为难,仆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有诚意,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太好直接定罪,于是他便转眸看向谕示裁定枢机,说道:“你的态度我了解了,接下来,就由谕示裁定枢机进行审判吧。”
“谕示裁定枢机的答案是.无罪。”
“多谢水神大人的宽容,请允许我再度向您表示敬意。”仆人笑着看向芙宁娜,再度欠身说道。
已经看穿一切的她,自然不会因审判的结果而吃惊,只是,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身体却无力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林尼身上,四肢再也提不起力量。
终究还是到极限了吗?
“父亲?父亲!”
林尼急迫的呐喊道。
此刻,仆人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勉强睁开眼,继续说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从路明非将她拉入梦境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次都梦境都会被直接拉入梦貘,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而且,就算她被踢出梦貘,但梦貘给她带来的影响却不会直接消失,而是会以一种类似于鬼压床的状态作用在她身上,她醒不来,也睡不着。
仆人已经在这种状态下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精神意志早已到达极限,对各种事物的判断力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她会比平时更快的下结论,也会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
也就是意志强大的仆人了,如果换了其他来,别说判断力受影响,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父亲,是不是芙宁娜他们”
林尼焦急的询问,可仆人却只是释然的闭上双眼,默默让混沌的感觉吞噬自己的意识,沉沉睡去,她现在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如果能就这么睡去的话,对她开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仆人自己心里最清楚,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到达极限,就算再勉强撑起精神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她也没必要继续坚持了
谕示裁定枢机已经判她无罪,最终的审判已经结束,她对芙宁娜的猜想也得到了完美的印证,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她觉得自己可以睡了,没有要必须醒着解决的遗憾。
“父亲!父亲!”
林尼的声音还在响,他迫切的呼唤,因为他知道很关心仆人。
只是那声音让仆人听着心烦,她甚至有种想马上坐起来,然后把林尼按在地上狠狠抽一顿的欲望,因为她现在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林尼这家伙.
他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
就没有一次能让我顺心的!
我现在就想睡個觉,我只是想睡个觉而已,为什么要叫我?没完了?
而且我都和他说过了,我现在只是有些累了,累了!我只想睡觉!可他呢?明知道我累了还要喊我,那声音,仿佛生怕我睡着了一样,拼了命的在呼唤我,简直烦死了!
啊.这孩子还能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