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天下,自有公理(二合一)(1 / 2)

刘备今天是真的有些怒了!

其实,若是换成陶谦在没有病的清醒时节,他纵然是要防着刘备,也不会允许曹宏,陶商,陶应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惹怒刘备。

诚然,这样的办法或许会让刘备进退两难,但却导致徐州多了一个敌人。

但问题是,现在的陶谦因为连番的打击,病势愈发沉重,他的脑回路不太清洗,思绪也不似平时那般灵敏了。

得了病的人,状态与健康的时候是大不一样的,这就导致那些正在重病中的人很容易办蠢事。

再加上陶商和陶应这两个人儿子特意跑到了陶谦的面前,俩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搅的陶谦心乱如麻,于是便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了陶商,陶应,曹宏三个人。

陶商和陶应本来就没什么政治头脑,于是曹宏就在三个人当中,充当了军师的角色。

问题是,曹宏不过是一碌碌小人,本身没有什么才能和德行,全凭着陶谦一手提携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说,曹宏就算是军师,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狗头军师而已。

今日,陶商和陶应的所作所为,就是曹宏所谋划的。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使陶商和陶应在嘴巴上占据了主动,但陶家今日之举,无疑是惹怒了刘备。

刘备冷冷地注视着城头,紧握着马缰的双手来回打着哆嗦。

一旁的张飞对刘备道:“大兄!都到了这个地步,跟他们还有什么道义可讲?此等狼心狗行之徒,合该攻破城池杀之也!”

有那么一瞬间,刘备想让张飞回去,立刻调集兵马前来攻打城池了,但是他随后一想,就算是要打,也不能这么快就动手。

刘备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对张飞道:“且暂忍耐几日,毕竟今日陶谦两个儿子,当着城上城下的一众人大声狂言乃吾暗中败坏陶恭祖的名声,我若是闻此言之后,立刻就派兵攻城,未免有恼羞成怒之嫌,回头这脏水,怕是想洗都洗不干净了。”

张飞很是不甘心地仰头看向城池,瞅着陶商,陶应,曹宏神气活现的模样,恨不能现在就持长矛上去,一杆子将他们仨串成串!

“那何时攻城?”

“一个月,且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月准备的时间!”

想到这,就见刘备拔出腰间的双股剑,将剑锋指向了城头。

“汝等三人,这般狂言侮我!我今日本该攻破城关,尽诛汝等,方不负大丈夫!”

“然,我与陶恭祖毕竟是盟友,今日未见恭祖,擅自兴兵,未免有失大义于天下!”

“吾以仁义待人,不行阴损之事!”

“然,尔等今日枉行嫁祸,栽赃于我,此事备必须要做个了断!”

“备与尔等一个月时间,查清真伪,还我公道,如此你我两家尚还可以为友!”

“如若依旧污蔑,坏吾声名!必讨之也!”

“届时,莫怪吾亲入郯城,找恭祖细说此事了!”

这最后的一句亲入郯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陶商和陶应听到这里,心中一下子就紧张了。

毕竟,这两个年轻人都不曾上过战场,哪里有刘备的杀伐之气?

在城墙上跟刘备呈两句口舌之争,他们倒是还行,可一旦真的要是硬碰硬,别说两个陶家小子,就是二十个陶商和陶应捆在一块,也不及刘备的气势与意志。

“大兄,真等一个月?”张飞显然不太甘心。

刘备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调转了马头,缓缓地向着自己的军营走去了。

张飞颇为不甘的向着城墙上再度望了一眼,随后也是打马金紧随着刘备离开了。

望着刘备和张飞离开,陶商终于长叹口气,他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满面虚弱之色。

而一旁的陶应则是再也不能假装硬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城头。

看着两位公子这幅软蛋德行,曹宏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俩就这么点本事,你强求他们变的强大,也是不现实的。

“曹公,刘备适才说的话,不过是吓唬我们的吧?是吓唬我们的吧?”

陶应的笑容很虚,问出来的话也很虚。

曹宏的脸色严肃,他捋着自己的须子,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刘玄德虽然是仁义君子,盛名响彻北地,但他终究是一方豪雄,手中执掌青州军事,其人也算是硬气,他如今说一个月之后回再来,说不定还真就会来……”

陶商一听,有些急了。

“刘备若是再回来,定会攻打城池,如此应当如何?”

“要不,要不,咱们就派一名使者,前去见刘备,就说先前咱们所查,确属流言,冤枉了刘玄德,与他言归于好,如何?”

“万万不可!”

曹宏一听到这急了。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脏水都已经泼到了刘备身上,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再说覆水难收嘛。

况且陶家和刘备若是达成了和解,刘备或许不能拿陶家怎么样,到时候能不能放过自己,而陶家又会不会牺牲自己去安抚刘备,那就不好说了。

别怀疑,曹宏跟随陶谦多年,深知陶谦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却见他沉思半晌,言道:“该怎么说还怎么说,那刘备就是污蔑陶家之人,我等万万不可改口……至于一个月之后,我也有办法,让他刘备不好意思起兵!”

“毕竟他刘备是个极重声誉之人!”

陶商闻言忙问道:“什么办法?”

曹宏道:“两位公子可以陶使君的名义,请徐州以及徐州周边有权力,有势力者,尽来徐州,为陶家秉公执礼,许以重利,共同声讨指责刘备!”

陶商瞪大了眼睛。

却听曹宏道:“广陵太守张超,还有广陵的名士赵昱,皆与陶使君有旧,此二人在徐州南面极有声望,如今曹军进驻广陵,张超的部队和治所皆迁移到了广陵北部边境,对曹操可谓是敢怒而不敢言,两位公子以使君的名义,许诺给在东海之地拨划屯兵之地,供给张超养兵,请他邀名士赵昱一同前来,为陶家评理。”

“还有下邳人阙宣,以及咱们在丹阳的同乡笮融,如今都在外领兵,算是下邳国附近的豪强代表,召他们二人来,声讨刘备,表示对陶家的支持!”

“另有东莱人刘繇,乃是汉室宗亲,青州名士,可书信给他,请其来主持公道!”

“曹豹将军在外募兵,也可请其回来护持!

“东海王刘袛,受使君之恩,可请其来劝说刘备。”

“另外还有鲁国人孔融,当世名士,我们也请其出山劝和。”

“还有东海国相刘馗,彭城国相汲廉,泰山太守应劭,都与陶使君相厚,这些人的势力是跟刘备没法比,他们也未必会全向着我们,哪怕就是能够请他们来共同说和,为两家劝和,刘备也不能不给这些人面子。”

“要知道,这么多的人来劝,刘备哪好意思出兵攻城?他还要不要自己的风评了?除非他承认他自己此番来,就是为了谋夺徐州!”

说到这,便见曹宏洋洋得意的笑道:“这些人的兵力和军力,虽然比不上刘备,但是这东南之境,这么多有名望有实权的人物,都来替两家说和,刘备若是不听,那他和前番来报复仇夺取徐州的曹操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咱们就让他攻打郯城,大不了跟他玉石俱焚,可咱们就算是死,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就怕他刘玄德,舍不得名声!”

陶应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高兴地道:“妙!妙!甚妙!曹公之谏,果然绝妙,让他刘备有苦难言,只能为了颜面,自顾自的退去,我们陶家却也落不到把柄到他手上!”

陶商也很是高兴。

“此法不错,且看刘玄德如何应之?”

……

……

不说徐州方面,三个跳梁小丑定下了羞臊刘备的计谋,单说刘备和张飞一同返回了军营。

见到了刘俭之后,两个人就一同将事情向着刘俭和关羽叙述了。

关羽听完之后,也是丹凤眼圆睁,大是震怒。

“陶家人,竟如此凉薄,不要面皮也!”

“主公,末将关羽请命,率三千军士前去攻城,不消半个时辰,定然攻克郯城!”

刘俭伸手拍了拍关羽的臂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说罢,他看向了刘备,道:“兄长,我说了,徐州这地界,由你做主,一切都听你的号令,你说打,咱们就打。”

刘备沉吟片刻,似是颇为不甘。

“这些跳梁小丑,庸碌之辈,打他们倒是不难,问题是……现在攻城,我就真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夺取徐州而来的,那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岂非化为乌有?”

“若是这么取徐州,还如此大费周章作甚?当初就与曹操联合,一南一北夹击就是了,旦夕就能让陶家覆灭!”

“我不想背上这小人之名,哪怕是些许的疑虑猜度也不行,若徐州果真最终由我刘备坐镇,那也要是堂堂正正,让人说不出半点差错!”

刘俭闻言笑了:“兄长,你比原先想的更深远了,所以这才是你定下一个月之后,才要去取徐州的理由?”

刘备苦笑道:“且拖一拖吧,看看局势。”

刘俭点了点头,道:“”说的对,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过于着急,眼下的局势,大局是对我们有利的,且看这些跳梁小丑如何出招,然后再妥善应对,毕其功于一役!”

……

……

当天晚上,校事府的校士为刘俭带来了郯城那边的消息。

他们查出了郯城那边,陶家人偷偷的派出了使者,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刘俭二话不说,当即下令,将这些使者通通拦下,并带到自己的营寨之中。

校事府在徐州的布置非常完善,消息极为灵通,行动迅速,再加上刘俭手下的精兵猛将,郯城那边想送什么消息出去,根本无法逃出刘俭的眼睛。

要不说跳梁小丑就是跳梁小丑,只知道送信,却未曾紧抓最关键的情报保密工作。

所有从郯城悄悄潜伏出去的使者,一个不剩的全部被带到了刘俭的军营。

而他们所携带的密信,也都一封不差的被送到了刘俭的桌案上。

“张超。”

“赵昱。”

“阙宣。”

“笮融。”

“啧啧,还有孔融……”

“……”

“有点意思。”

刘俭将这些信挨个看了一遍之后,随后让刘备,关羽,张飞挨个过目。

“无耻小人!”

关羽的脸色变的更红了,仿佛似要被气炸。

刘备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德然,你说……若是陶家真的将这些人邀请了过来,且不管他们向着我,还是向着陶家,一旦他们在中间劝和,我就是有心攻打城池,只怕也是不好动手了……”

刘俭笑道:“让就让他们不要劝和便是。”

“啊?”

随后,就见刘俭将那些秘信扔了回去,告诉李谷:“让这些使者各自该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莫要让他们返回郯城通风报信,另外,让我们的人,随同他们一起去拜访诸路英杰。”

“喏!”

刘备颇为疑惑地看着刘俭,道:“德然,你这是?”

刘俭笑道:“陶家人邀这些人前来助阵,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们以为有这些人到场,就会让兄长你投鼠忌器,恐丧失了声名而不敢轻举妄动,但实则,光是这些人,就可以挖掘出他们陶家的坟墓!”

……

……

淮浦,刘繇府邸。

陶家的使者将所谓的“陶谦手书”战战兢兢地递送到了刘繇的面前,然后磕磕巴巴的向着刘繇陈述了他们家主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