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族中大小事务如果交办不了的,就让忠顺王替各位办了。实在不妥的,就让石亨那个贼厮替各位办了再回京。
曹吉祥阴冷地眼神足够打断所有人二心的想法,如果这还不行,石亨手握的马鞭也能让众人绝了心思。
喝了甘肃总兵的践行酒,曹吉祥与石彪簇拥着一位与石亨长相七、八分神似的一路北行。劫掠了几个小部族……用几袋盐、几包茶换了几个小部族的马匹之后,带着他们的首领没出嫁的姐妹、女儿快速离开。
如此几天,塞北各部族都知道石亨领了支由一千爬犁、一千马军组成的五千人小股部队到处打家劫舍。
奈何这支小股部队的爬犁上配备了驽车,再加上千余重驽肩扛脚蹬,老远就能射出一排重箭、标枪,根本不给蒙古勇士拼马刀的机会。于是,一队队报信的骑兵从各部族飞奔向黑松林求救。
几乎同时,石亨、刘聚率领的万余官军,架着千余爬犁,一人双马快速向黑松林方向运动。遇到小的部族,直接抢掠一番。不留活口,只要马匹备用并宰杀少量羊做为口粮。
架在爬犁上的大瓮里扔了木炭,剥了皮、清洗干净的整羊就被装里大瓮里。封上口后爬犁继续随着大队出发,直到休息时才打开大瓮取出烤羊供官军饱餐一顿。
千里奔袭,人困马乏。围上帐篷遮挡风雪后给马喂足了草料,临了还浇上一些酒糟。给马匹活活血,冰天雪地的别伤了马。
留下哨探,众人分了热水烫烫脚后将靴袜架在大瓮旁烘烤。烤羊肉的香味和众人汗脚的臭味在空中飘荡,久久不能散去。
司礼监新任随堂太监刘永诚代天巡狩诸关镇后,大同、宣府、辽东三镇出兵再攻大宁。
军马直扑泰宁部,同时朵颜、福余二部迎来天使。泰宁部勾结瓦剌也先对大明不臣的罪证坐实,天子下令平泰宁部,所有土地、人民尽由福余、朵颜二卫各凭本事抢占。
萧瑟的寒风中泰宁部等到了朵颜、福余二部的大队人马,前往迎接联络的人等到的却是来自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兄弟挥舞的弯刀。
曾经背靠背作战的伙伴,成了在最危急关头断绝自己部族生路的掘墓人。为了能够分得更多利益,朵颜、福余二部倾巢而出,将泰宁部的牲畜和人口全部掳掠到自己的部族。
至于土地?就在那里又跑不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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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朵颜、福余二部就会后悔了。朝廷重车营到达,随之运来大量筑城材料和工匠。一个个堡子被搭建了起来,重车、鹿角借着地势就横立在堡子与山头之间。
明军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在大宁建立了强大的堡垒防御,配合上强大的驽车、炮车、重驽,朵颜和福余二部再也不可能蛇鼠两端靠着自己的骑兵优势突袭大明边镇了。
随着朵颜、福余两部首领的子嗣被刘永诚以大礼接往京城小住,还未成亲的姑娘被客气的曹义用一万骑兵护送入了关,在杨洪一万骑兵看护下发誓世世代代为大明朝镇守大宁的朵颜、福余二部众人含泪惜别大明三大镇官军。
随之,二部又欢天喜地迎来了石亨骑军。在石亨一番温言劝慰后,两部宰牛杀羊载歌载舞款待了大明朝的大宁镇守总兵。从此,朵颜、福余二部将在大明朝廷大宁总兵治下与汉人一起和睦相处,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这一觉有些沉,被皇后汪氏唤醒时朱祁钰觉得自己感冒了。于是吩咐有了身子的汪氏回避,罢了早朝,朱祁钰一人昏昏沉沉睡起了大觉。
太医把了把脉,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开了剂温补调理的方子在一旁看着朱祁钰服下后症状有些好转了才敢离开。
感冒而已,除非有发炎症状,否则不吃感冒药七天也好了。如果调理得当,吃了感冒药是可以好快一些的,只要一星期就能痊癒。
期间,于谦、胡濙等人请见进宫探望。朱祁钰命要拉了一道屏风,不要让病毒过给朝廷重臣了,何况还都挺老的。自己不吃药挺过去也不一定有多难,这几位如果中了可就不一定还能不能下得了床了。
对于朱祁钰几乎一夜间搬空了历任先皇御用之物镇边的事情,朝臣们没有什么太多想法。毕竟之前正统皇帝朱祁镇的表现着实让太多人不耻,五十万大军死了干净,自己有脸活着也就算了,还带着自己要讨伐的达贼到自己家边关要钱要粮,把老朱家的脸都丢尽了。
只是传出来的消息,几路太监前往各边镇传旨时都提到了可以“射却”为达贼带路的太上皇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毛腻就显而易见了。
听到胡濙几人来意,朱祁钰问跟在后面的李永昌什么想法。此时的李永昌很想骂娘,自己明明是太后眼前的红人,愣生生被朱祁钰一手离间计弄到谁都不信的地位。
想法,能有什么想法。想让上天把正统皇帝解救回来。最好让他掉在你景泰皇帝的脑袋上压死你!
“回皇爷话,上皇纵有千般万般不是,也还是上皇。还请皇爷念及兄弟情分,救上皇于水火之中。”想是那么想,话可不敢那么说。
再者,现如今上皇回来只怕自己也成了个首尾两端的人,太后那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众卿都是这般想的?”虽然隔着屏风,众人也能感觉到朱祁钰的虚弱和疲惫。
要是朱祁镇直接死在土木堡大家自然没什么别的想法,但如果人活着,还时不时带着瓦剌在边镇晃一圈,这就不好处理了。
一个不好,众人都成了有弑君嫌疑的人,这个留下史料恐怕后世都不得安宁。有些奸侫子孙都以自己祖上为耻,咱们总不能也让自己子孙觉得自己是耻辱吧?
“陛下,臣等以为只要告知各关镇可凭先皇御用之物劝退上皇即可,不用令各关镇以箭驽‘阻却’。”
“咳咳咳咳……上皇时…咳咳…咳咳……”朱祁钰一时气急,咳到差点喘不上气来。
好不容易回过气来,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朱祁钰的气愤“正统九年,上皇接奏报称也先往沙州、罕东、赤斤蒙古等部授三卫都督等为平章诸官职,又擅自置甘肃行省名号,意为邀结人心,上皇如何处置的?”
上皇…如何处置的……
当时还是正统皇帝的太上皇帝朱祁镇颁敕谕命令西北各部族不得受瓦剌诱惑,同时向西北增调了三千官军,还移文各缘边总兵官、镇守官要“严督了备”。除此之外还特意下了谕旨给当时的兵部尚书,靖远伯王骥巡视甘肃、宁夏、延绥边务,听便宜处置。
咋了,有问题吗?
好像是有问题,西北诸卫都归了瓦剌也先了,但这与……便宜处置!
封建王朝最忌讳臣下的武力权属,所以当时的王骥和陈镒都不敢有什么实际作为。
“我是让各关镇以箭驽阻却上皇领贼虏入境,尔等却是将箭驽扎在了我的胸口上。”人虽然昏昏沉沉,但是不傻。一番话,怼到胡濙等人怀疑人生。
罢了罢了,都是皇家的事情,我们跟着瞎掺和什么。反正是通过太监去传的中旨,没有经过内阁,大家都当不知道好了。
屏风另一侧,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再看看李永昌一幅如丧妣?的表情,长叹一口气后行礼告退。
另一边,朱祁镇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如果敢再一次往关镇叫门将会有弓箭朝自己射来。碰到风大手抖的,那一箭还能有幸与他的身体来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