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勋贵掌军事久矣,大多根深蒂固。其中一部分人违律犯禁的,需要予以严惩,那么就要同时培养一批新人…一批新军官出来接替旧勋贵空出来的位置。告诉于少保,要积极培养新人,不要怕新人会犯错。只要错误在可控制范围内,有些过错会使人成长。明白吗?”
“是,要于少保注意培养新人,可以接受一些适度的过错。要让官军队伍中有新人能够接替旧勋贵的空缺。”舒良快速将朱祁钰交待的事情过了脑子简明扼要复述一遍,避免传错话。
“得罪了一大批武夫可不是好事情,他于总督有‘一腔热血,意洒何地’的心境,我大明朝可再也经受不起任何风波了。告诉他,朕给他北疆总督的谕旨不仅是替大明守好北大门,更要注意团结好官吏军民,往日里对属下言行更要注意方式方法。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皇爷让奴婢盯着于少保就是防着于少保因为国事一时失了情绪,反而恶了旁人。”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若果真是违律犯禁当严惩的,怎么都不为过。而那些口头训诫一番便可的,该训诫要训诫,该温言劝慰还是要好言好语的。”
“是,奴婢明白。奴婢去给于少保不和事佬,若是依律该重责的,奴婢一概不过问。如果是高举轻放小惩大戒的,奴婢在一旁给于少保提个醒,免得于少保过于刚直恶了众人,反而于事无宜。”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对于舒良的认知,朱祁钰表示了认可。
在安排了对北疆战事的调整之后朱祁钰的集中力重新回到了水师的建设上,至于那个来投诚的麻儿忽儿…呵呵,你妈贵姓?!
想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辈子都不会再放你回去的——至少得给安排个好去处不是?比如说开平卫按王城标准重筑一新之后再说。至于你麻儿忽儿有没有那么长的命嘛~那得问你们的长生天了。
北疆大局已定,朝廷上下再没有任何合适的理由可以对水师建设做任何拖延。何况皇帝陛下又给出了个奇怪的方子让工部派人寻找矿源建厂,说是能造出个可以一月筑城的玩意儿来。
因为以往的经验,工部不敢怠慢,嫌自己活得长久的也可以怠慢一下试试看看,也许皇帝的刀并不锋利呢?!
“加大对水师的投入是朝廷五年,不,是十年之内的国策,不容任何变更。但凡有胆敢阳奉阴为或是有从中作梗之嫌的,朕一定让他九族后悔他妈生了他这么个玩意儿!”
朱祁钰的威胁意味非常委婉…好吧,就是很明确的告诉内阁和六部,任何人胆敢耽误了朱祁钰制定的水师建设计划就只有一条死路,而且是九族陪葬的结局。
多少年了,大明朝的水师建设早就被废弃了。这几年虽然有重建一些福船但是跟永乐年间的宝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差距太明显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性。
熟练的工匠要靠更多的建造经验来培养,优秀的船工和水师官军需要更多次的出海训练才能磨炼出来。水师,那就是个烧钱的祖宗,以小冰河期农耕时代的钱粮税赋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直到两艘广州水师的巡哨船舰带着几艘装满粮食的福船靠了天津卫的港口朝廷里各种各样不支持的声音才小了一些。
广州水师不讲武德,居然从南洋诸国购买了粮食直接顺着季风经历月余时间飘到了天津港。
粮食,一直是通过漕运由南往北运送的。为了解决漕运的问题历代朝廷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到很好的办法。
漕运上下指着这点活计过日子,自然是想打着官家的旗号夹带私货了。从永乐朝的不准带货到了允许夹带,然后是明确夹带比例三七开,到正统朝七三开都不一定算得上了。
虽然派驻多位巡盐御史、巡漕御史想要解决盐漕两大问题,但实际上真没有什么实际有效的办法能够根治。
海船将粮食直接运到天津港无疑是打了漕运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个声响又脆又硬,足以让漕帮上下疼上老长一段时间了。毕竟是应天府下一个县的前主簿都能看出来的弊端,朝廷并不是没有人看得到,更不会看不懂,只是不想碰而已。
有了成功的海运效果,漕运再叽叽歪歪就要想下后果了。
闹事?呵呵,大明朝景泰皇帝挟北征大胜之师南下平乱不过旬日而已。只不过天兵所到之时,你漕运上下的脑袋都不长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水师所需的码头、战船、火炮、工匠,各部、各衙门要及时处置,但有拖延者一概就地免职,永不叙用。”朱祁钰这会体现出来的气场有着完全不容商量的意思。
“张永,这趟差你来出吧!”
“啊,啊?!…奴婢遵旨。”没想到这趟差使被派到了自己头上,张永即便满脸堆笑,迟疑时下意识的发声也出卖了他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