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史料记载,大明朝的臣子们打皇帝私房钱主意不是一代、两代的事情,而是一个长期、承续的行为。
大明的历代皇帝都有与臣子们在皇家花销上斗智斗勇的故事,最为人唏嘘的当然就是大明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募不到银钱发给守城军民,最终为人向反贼李闯献了城门。崇祯不得已砍杀了自己的内眷子女,然后自己上煤山吊死在了歪脖子树上了。
好一点的例子是把内库里银两都拿出来给户部使用,然后皇帝说的话就没有人听了——你一个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皇帝还整天还瞎逼逼个啥呢!安心在后宫里当种猪就好了。就这样,造就出了干脆多年不上朝的大明天子。
这一刻朝堂上百官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要不要挖河治沙的问题转换成了这挖河治沙的钱粮该从哪里出来的问题。
大明皇帝有钱,至少成化皇帝有,或者说成化皇帝的皇宫里掌握着大量财富。这些财富留在皇宫里太不合适了,只有拿出来为天下做贡献才是物有所值,比如拿出来修河、治堤什么的。
“是啊陛下,调动一万备操军挖河道增加的钱粮有限,但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除了官军和民夫之外还要考虑到这万余人的吃喝拉撒睡,再算上被服的损耗和医士、药材,每年恐怕得多上十几万贯的花销。”
“就是就是,如果只是一年、两年还好,若是每年都多出来这么一笔,这窟窿越来越大可就不好填喽~”
“预计南京今年会多解款两百万贯银钱来京。”朱见深不动声色,从嘴里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来
“臣附议,陛下要治黄河、治黄沙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情,臣愿为陛下前驱,为陛下,为天下苍生老臣敢不惜命。只是这钱粮......等等,陛下刚才说南京可以多解款两百万贯来京?”
“陛下,此事...可是上皇来旨意了?”
成化皇帝登基以来,旨意不过江南这已经是惯例了。整个江南的钱粮都通过南京、广州这两处集中预算、开支,大明仅靠南方的钱粮支撑上皇出海虽说有富余但造船开销也大,大明朝养着一支独步天下的水师每年都有大量新船投入使用,这其中的造船开支、船员训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启禀陛下,如果上皇那边钱粮已经稳定,南京可以有钱粮解缴京师,那修建河道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听到有钱了,李贤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臣附议。启禀陛下,有两百万贯银钱足够支应朝廷修建河道了。一年挖上三、五十里,即便有千里之遥历经我们一代人也能给大明打造一条千秋万代的河道流芳百世了!”
“是呀是呀,有了二百万贯钱打底这事情就好办了。官军只需要供应粮食、被服,配上工具、医、药,这么算下来至少五年之内银钱无虞。往后每年要是再从各处省上一点,凑凑算算十年的开销差不多了。”
“唉~不够不够,这是只算了人力的,还有畜力呢?官军只要管吃粮、穿衣、治病就行了,工匠要用现钱结算,还有大量牛、马调用也是要结算钱粮的...这么算下来,五年,至多算五年之内无虞,长远点看还是需要有其他进项才行。”
“哦哦,这么说起来也是这么回事,那该如何找补进项呢?”
“办法是现成的,这二百万贯不如一次性拨付给我们工部管理。工部正在研发一款新式的皮革处理技术,已经有了成效,正好可以先用这二百万两拿来建设工坊。只消一年,一年之后工坊运作,牛皮、羊皮、猪皮便可以制成新式袍服、皮靴,不肖三年便可回本,之后都是利润足够支持朝廷修河道了。”
“嗯...要这么说办法还真是现成的。”
“哦?这么说诸位同僚都同意了,那不如我等就此联名上折,请内阁议定后就照此办理了。”
“不,不不不。我同意的是将银钱先一次性调拨给我兵部。”
“兵部?怎么还有兵部的什么事了?”
“此言差矣,怎么就不能有我兵部的事情了?要知道,首先修河道现在是我兵部调遣官军负责的,再者你工部说的是办工坊赚银钱,这就是做生意了。做生意嘛,这要该管也该是户部的事情,何况生意有赚就有赔的,哪有我们兵部用笔钱到塞北挖矿回来稳当?”
“对,要说做生意也该是我户部...等等,啥玩意儿?兵部去挖矿?”
“对呀,就是去挖矿。景泰年间朝廷就在塞北发现了大量矿产,可惜人口稀少根本无力开采。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大明在塞北的人口......”
“还是很稀少,要想大批量采矿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绝对不会比产出高多少,还不如我户部直接用这银钱去支持需要借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