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人前的旗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朝着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慎开口说道:“真正的凶手其实就是夫人。那天晚上,兰翠无意间听到夫人与老爷在房内激烈争吵,而且还亲眼目睹夫人对老爷动了手......”
说到这里,旗云顿了顿,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接着继续说道:“后来,兰翠因为害怕这件事情会被夫人知晓而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便悄悄地找到我,想让我帮她出个主意,可是谁能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仅迅速下了毒手,还妄图将这盆脏水泼到二少爷的身上!”
随着旗云这番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胡说!是不是柳清穆那个混账东西收买了你!快说!”柳夫人此时已然顾不上平日里的端庄仪态与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她满脸怒容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旗云的衣襟,用力地前后摇晃起来。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一旁的柳玄嬴眼见母亲如此失态,赶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柳夫人,并同时扭头对着旗云大声呵斥道:“大胆贱婢!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我母亲向来贤良淑德、温柔宽厚,又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旗云被柳玄嬴那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抽噎着说道:“三少爷明鉴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当日二少爷前去拜见老爷后不久,夫人便紧随其后进了书房。而且自夫人离开书房之后,再无人进去过,所以夫人她……她才是最后一个见到老爷的人呐!”
尽管旗云说得情真意切,但柳玄嬴心中依旧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与母亲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即便是最近因纳妾一事有些争执,母亲也并未表现得太过激烈或极端,又如何会突然对父亲下此毒手呢?
这时,只听得柳夫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道:“哼!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想必你早已被那柳清穆收为己用,今日在此信口雌黄,妄图污蔑本夫人!真是其心可诛!”
“江大帅!这个贱蹄子早就被他给收买了,合起伙来陷害我!你要为老身做主啊!”,柳夫人一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一边扭过头,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端坐在正位之上的江慎。
然而,江慎闻听此言后,却并未如柳夫人所愿地立刻回应她。
只见江慎微微眯起双眸,饶有兴致地将视线转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柳容洵,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声道:“大少爷,贵府今日这场大戏真是让江某开了眼界,不知大少爷怎么看呢?”
面对江慎的询问,柳容洵依旧保持缄默,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原地。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一眼满脸惊恐的柳夫人,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下,随后转头对着江慎轻声说道:“大帅想必心中已然早有定论,何须再问在下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