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仅凭蜚短流长,无实据而妄图弹劾朕之神祖重臣,兵部右侍郎熊廷弼,其心可诛,莫非欲与建奴勾结,拱手辽东?
来人,将这二人打入诏狱,锦衣卫速查!"
朱由校龙行虎步,自龙椅上立起,声如洪钟。
旋即,他转而褒奖:
"旨意下,熊廷弼守辽有功,赐飞鱼服,晋兵部左侍郎,特赐王命旗牌,总揽辽东军政大权!"
言罢,袖袍一挥,背影决绝步入后殿。
刘时敏窥得圣意已决,尖声宣布:
"退朝!"朝堂之上,余音绕梁。
出文华殿,朱由校余怒未消,然及至乾清宫,神色已复归平静。"
大伴,严审冯三元,朕欲知其弹劾熊廷弼之缘由。"
临入内殿,朱由校密令魏进忠。
"遵旨。"
魏进忠应声而退,步履匆匆。
回至暖阁,朱由校提笔挥毫,沉吟道:
"将此字制成巨匾,三副,朕有急用。
"刘时敏心领神会,速取字幅而去。
朱由校静坐椅上,心中暗叹:
明朝言官,位卑权重,昔日尚能自律,今则沦为党争之器,监察之职形同虚设,重组势在必行。
两御史被锦衣卫押送至北镇抚司诏狱,冯三元甫入,便觉阴森恐怖,恍若步入幽冥。
刑房内,刑具森然,令其胆寒欲裂,失禁之丑态毕露。
待其被缚,冯三元犹自挣扎呼号,声嘶力竭:
"吾乃朝廷命官,尔等岂敢如此,吾要面圣,揭发尔等暴行!"
魏进忠与许显纯并坐,冷眼旁观其哀嚎,待其力竭,许显纯伸手示意:
"督公,请。"
魏进忠淡然一笑,茶杯轻啜:
"冯三元,皇恩浩荡,然你罪责已定,若肯坦白,或可免皮肉之苦,否则,休怪咱家无情!"
冯三元闻言,傲骨铮铮:
"本官行事,光明磊落,皇上若受蒙蔽,尔等休想得逞!"
魏进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挥手令下:
"动刑!"
魏进忠令下如山,锦衣卫迅疾挥鞭,三响裂空,直击冯三元胸膛,痛得他惨叫连天,额上汗珠如豆。
“啊!”
痛楚之下,冯三元无暇他顾,颤抖着嗓音,连忙求饶:
“我招,我全招!”
“再施三鞭,以观后效。”
许显纯冷静察言,深谙文人狡黠,唯恐其言不由衷。
话音未落,鞭影再现,冯三元又遭三鞭之刑,哀号之声,响彻刑房:
“招!我招!”
喘息间,他吐露实情:
“汪文言赠我白银三千两,命我构陷熊廷弼。”
“汪文言?此为何人?”
魏进忠与许显纯闻言,面面相觑,心生疑惑。
冯三元喘息未定,欲细说端倪,却被许显纯一声冷喝打断:
“抽!”
话音未落,鞭风再起,冯三元惨叫复起,终吐真言:
“他乃内阁中书,王安心腹!”
“王安?”
魏进忠闻言一愣,思绪飞转。
王安自尽,魏朝受罚,他忙于宫中清理,未料宫外尚有波澜。
二人对视,心中暗忖:
此非私交,乃皇命所驱。
魏进忠点头确认,转向冯三元:
“你竟敢勾结内侍!”
冯三元见鞭影暂歇,松了口气,连连应承:
“是,我结交内侍汪文言,实属无奈。”
魏进忠闻言,满意颔首,对记录官吩咐:
“记下,勾结内侍之罪。”
随即转向冯三元,冷笑一声:
“继续!”
又是一阵鞭声,冯三元哀嚎连连,刑房内回荡着绝望之音。
“许指挥,汪文言既为王安余孽,便交予你锦衣卫处置。”
魏进忠目光如炬,下达命令。
“公公放心,下官定不辱命。”
许显纯领命而去,一场风暴,即将席卷宫城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