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时下内外官员冗杂,而朝廷正位犹虚,敢问陛下何以应对此困局?”
“缺额依旧啊。”
朱由校轻叹,眉宇间显露无奈。
“既如此,臣斗胆请旨,待陛下大婚庆典之后,于北直隶再启恩科,以补顺天府之官员空缺。”
“准奏。”
言罢,周应秋躬身而退,一行人携新旨离西苑而去。
董应举旋即宣布新县设立与户籍改革,此消息如春风化雨,瞬间激荡顺天府每一个角落。
增设官职之举,深得民心,犹如枯木逢春,众人皆赞。
然五城兵马司中人,或有些许不满,却也无力兴风作浪,其主官皆勋贵之身,正于南海子受训,余者小吏,哪敢与吏部、都察院抗衡?
即便如此,仍有人将奏章悄然置于御案之上,字里行间,尽显新制之规范,一目了然。
其中,“废除匠籍,恐增国帑之负”之语,引得朱由校冷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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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国帑之负?哼,怕是增尔等私囊之累吧!”
朱由校朱笔一挥,“能增几何?”随即转向下一份奏疏。
京城日升月落间,京南烟花之地,一群女子,自豆蔻年华至半老徐娘,聚首低语,间或啜泣,命运多舛,如浮萍般无依。
“投胎何尝不是一门艺术?有人生于罗马,尽享繁华;有人则如骡马,更甚者,我等青楼女子,连骡马亦不如,日夜辛劳,无休无止。”
言语间,透露出无尽辛酸。
昔日宫廷乐籍,数以万计,多为罪臣眷属,沦为风尘,命运悲惨,世代沉沦。
正所谓:“玉臂千人过,朱唇万人尝,痴情总被无情负,泪洒满庭芳。”
“姐妹们,我昨日偶闻锦衣卫喧传,皇上欲废贱籍,使我等重归民籍,此事可真?”
“此言当真?朝廷真要解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众女闻言,眼中闪烁着重生的光芒,期盼着那一线希望。
"吾有一知心人,出身官宦世家,他许我脱离卑贱,言及婚娶之期。然友人却道:'此等甜言蜜语,非首闻矣,岂可轻信?'
闻之,亦有风声传,谓商、丐、匠籍皆将废除,唯我乐户一族,需五世之后方得解脱。'
'此言可真?吾辈真能摆脱桎梏?'
'千真万确!'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相拥而泣,京城青楼之内,悲喜交加,泪眼婆娑,尽显人间百态。
皇恩浩荡,于九成人而言,实乃天赐之福;然于罪臣眷属,虽得雨露,却尽涓滴之恩。
反观顺天府之匠户与军户,则喜不自胜,终得解脱,世代束缚一朝散。
彼等世代效命于朝,戍边制器,今得自由,犹如枯木逢春。
军户或有前程似锦,如孙传庭家,三代人步步为营,终脱‘铁饭碗’之困。
匠户则久困樊笼,今见曙光,虽仍侍奉朝廷,但后辈有望另辟蹊径,诗书传家,非梦也。
然此政令之下,亦有不悦之声,源自那些富绅巨贾。
小皇帝此举,无异于断其财路,军户、匠户之自由,即彼等损失之源。
然锦衣卫如狼似虎,诽谤者难逃法网;加之此令惠及底层,民心思定,故难起波澜。
宫外喧嚣,宫墙之内却是一片宁静,唯皇帝大婚之事,牵动人心。
紫禁城上下,忙碌异常,清扫装饰,喜气洋洋,静待坤宁宫新主入驻,后宫之主降临。
西苑虽远,紫禁城亦未雨绸缪,三月婚期未至,筹备已紧锣密鼓。
而定国公徐府,亦是一片繁忙,为徐婉儿之嫁,倾尽心力。
府邸整饬一新,上下皆换新装,张灯结彩,广邀宾客,共襄盛举。
徐婉儿与慧儿二姝,亦勤习宫礼,以待佳期。
皇帝虽未明言,然张世泽一语成谶,徐慧儿亦将伴姐入宫,成就一段姐妹情深、共侍一君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