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卿筹建工坊数处。”
朱由校见萧庸应允,并不意外,此等趋炎附势之徒,比比皆是。
遂命小太监笔录,详述制衣厂之规划。
萧庸虽未亲历商海巨浪,却也耳濡目染,知托拉斯模式之精髓,即从源头至终端,一手掌控。
此番受命,自是信心满满,誓要不负圣望。
"打造产品,一企独揽全链,成本降至极致,令人咋舌。'
非单一工厂之建,乃织染裁一体化布局,各工序精细分工,如丝缫专缫,线织专织,井然有序。'
萧庸于御前聆听,皇帝妙论流水线作业,目瞪口呆。
'陛下宏图,规模不巨难以盈利。
' 萧庸蹙眉,谨慎进言,'微臣小厂,恐难聚众工。'
皇帝笑饮香茗,豪气干云:'人不足则招,银十万予你,厂务必兴。
军需衣物,皆系于你。'
萧庸闻银不私,即拱手应承。
彼时,宝泉局内,赵晗怒目如炬,质问小吏银币兑尽之谜。
'民间藏银几何,竟致此抢兑盛况?'
赵晗困惑,思忖万千。
'日兑三万,三月累计逾百万,京城百万民,人手数银有余,况有官俸、国用流出,何以致此?'
小吏揭秘,赋税改革,银币铜钱替实粮,乡间亦现兑银热潮,火耗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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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晗敏锐察觉立功之机,遣长随细查火耗详情,自身则伏案疾书奏章,遵新制,详述时地人,留白待查。
巡视之余,赵晗深感宝泉局差事之艰,防贪反腐,任重道远。
而董应举亦携奏入朝,颂扬太祖轻税之德,直指转运弊端,建议乡官专责。'
赋税押解,巡检局当仁不让。'
"赋税押解之重任,便交由巡检局执掌吧。" 朱由校轻抚下颌,沉吟片刻后言道。
昔日,卫所军兵肩扛赋税之重,每年约有十二万众,专司此职。
而今,流程繁复:乡官收税后,递送至县城,再由巡检局与衙役接力,穿越州县,直至省治所,最终汇聚京城。
"爱卿已洞悉朕意。"
朱由校简述构想后,话锋一转,"然,当务之急,顺天府各县赋税,直由顺天巡检局统揽押送。"
董应举闻言,颔首以示赞同。
"另有一事,朕久欲言之。"
朱由校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地方截留赋税,实为弊政,今当革除。顺天府赋税,地方留三,七成上缴国库,以充国帑。"
董应举闻言,面露惊色,此举无异于触动地方财权之根本。
大明与赵宋,制度迥异,赵宋强干弱枝,赋税尽归中央,地方贫弱,民乱频仍。
而我大明,太祖高瞻远瞩,留财于地,以固根本,然监督之难,亦随之而生。
"七成上缴,恐有未便之处?"
董应举小心翼翼问道。
朱由校未直接回应,反言京城贪腐难绝,地方更是鞭长莫及,税额、预算,皆成谜团。"
朕如盲人摸象,地方实情,难以洞悉。"
他叹息道,"以顺天府为试,观其后效。"
"臣领旨。" 董应举应声。
"创业维艰,守成更不易。"
朱由校望着董应举,感慨万分,"大明二百余载,沉疴待除,任重道远。"
他引用古语,"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当不懈探索。"
末了,语重心长,"董卿,国之重臣,望卿珍重。"
董应举闻言,眼眶微红,跪拜于地,"臣必铭记陛下教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