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表好生把玩了一通后。
常升最终还是将它放回了桌面。
这块金表不仅是制表的标准,还是激励其他年轻金匠奋进的标杆,自然得留下。
一旁的张师傅仔细花了不短的时间翻阅几张图纸。
言语间略带为难道:“少爷,您给的这几张表图难度普遍高了不少啊。”
“做不出来吗?”
“能做是能做,但老朽目力极限在此,要做出让二少爷满意的成品,只怕无法一蹴而就,中间的时间和材料耗费只怕都不会少,除此之外,这款手表的表盖大约需要足够通莹的上等琉璃,老朽也无储备。”
常升听明白了。
老金匠需要更称手的辅助家伙,还有透明材质的表盖。
这与他此行的又一大目的不谋而合。
“无妨,我一会就给张师傅弄着好东西来。”
常升微笑着卖了个关子。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张师傅一看桌上的金表,当即就叫道:“二少爷,您的金表。”
“君子不夺人所好。”
“送你了。”
常升的快步离去,只向身后随意的摆了摆手。
一旁的金匠们听的都不禁眼红。
有人酸溜溜道:“二少爷一定是看见张师傅对此表的中意了,这可是作价五百两银的金表啊说送就送了。”
“谁让咱们没有这手艺呢。”
听着周遭金匠们的小声议论。
刚刚捧着金表,从常升将金表赠他的天降馅饼中回神的张师傅一听,顿时笑骂道:“有时间羡慕我,不如想办法多练练自己的手艺。”
“老朽又没藏私。”
“要不是你们自个儿不争气,老朽巴不得有人能替我分工,一同给二少爷制表呢。”
“你们扪心自问。”
“哪有主家能容许你们这般申领资锻炼手艺的?”
“换做别的主家,足够能做出两块卖五百两金表地方材料,偏偏被你们做成一块只能卖一百两的金表,不把你们腿打断,再签二十年的身契还债就不错了。”
“还看我干嘛?”
“干活!”
另一边,常升带着愉悦的心情,移步到了铁匠,石匠,瓦匠和瓷器师傅们集中的一排窑洞前。
这回他们正紧锣密鼓的卸下最后一车煤炭。
看常升来了。
这些或打着赤膊,或穿着薄衫,不知是晒黑,还是沾染了一身石炭黑的匠人们大都咧开一嘴白牙,分外喜感的向常升见礼道:“见过二少爷。”
常升看的忍俊不禁。
忙摆手作驱赶状笑侃:“瞧你们这一身黑的,像是从哪逃难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克扣你们用度呢,都去洗洗。”
待他们洗了一身煤灰回来。
常升倒也不急着看成果,随口召来被铁匠们推举出来领头的老铁匠关怀道:“如今你们的家眷也大多迁来,或落户村里,或与你们同住,出工或用度上,可还有什么短缺之处?”
领队的老铁匠也实诚。
认真思索后,小心的观察着常升的脸色这才说道:“二少爷对我等的照顾,大家伙都铭记在心。”
“吃穿用度上大家都不愁。”
“唯独少药,着实耽误大家伙替府里办事。”
“药?”
老铁匠态度诚恳,一一列举道:“七日前,石匠中有一户将家眷从应天府城中迁来,当夜,他小儿子便染了风寒,好在不严重,靠村子里的老人用的土方子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