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身为大明储君,亦或是尽孝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决然没有不负责的道理。”
“何况是为了大明百姓。”
“孤不能辞。”
“还请升弟助孤一臂之力。”
面对着一脸恳切请求帮忙的朱标,虽说现在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就是在平这个窟窿,常升也不能答应的太痛快。
免得显得事情很简单,某个小心眼的老家伙老脸一翻就不把这事当事了。
迎着朱标的目光沉默许久。
常升才终于缓缓开口道:“要想填此窟窿,无非四字——开源节流。”
“而今朝廷的支出几经审查,已经节流近极致。”
“唯今之计,只有开源。”
“不论是异域珍宝拍卖,亦或是重新清丈,厘定天下田亩,所求都是为了增收。”
“但对于滥发的宝钞而言,都是杯水车薪。”
“毕竟朝廷虽然增收,但天下未平,残元未灭,南蛮不定,海上还有倭寇还屡屡犯边,谁也说不准增收的这些钱粮够不够支出,宝钞还要不要加印。”
“要想朝廷增收,唯一的办法就是加税。”
“加税!”
朱标刚要张嘴否决,可经过刚才那一番沟通,再加上常升在拍卖会上的一连串动作,他忽然又明白了过来。
常升想要加税的对象,是士绅权贵。
老百姓兜里那点存银,常升是看不上的。
沉默了半晌,小朱最终只抬头问道。
“怎么加?”
常升咧嘴笑了。
笑的很是缺德。
“当然是他们哪里赚钱,朝廷哪里加税了。”
“田亩清丈就是契机。”
“给了那帮士绅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应当自信已经将所有收尾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这时要查出毛病,无论是朝廷文武百官,亦或是天下读书人,谁想开脱都找不到借口。”
“但可以肯定的是。”
“真正能把自己屁股擦干净的只有少数,让那些在地方当了几百年“土皇帝”,平白放弃手中废了不少手段才兼并来的土地,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干脆。”
“所以,只需要以点破面。”
“如商鞅立木般,将百姓举报的赏银及人身安全保障坚定的执行下去,以一地到一布政司,再推行全国,天下田亩的龌龊都必然暴露无遗。”
“届时,叔伯估计已经回来了。”
“那时只需再磋商出一个更妥帖的税制,将天下士绅都纳入赋税的征收范畴,再按占地的多寡,分梯征税,贫者少交,富者多收,这税不就加上了么。”
“还抑制了土地兼并。”
“商税也是如此。”
“寻常百姓的必须品,如盐,粮,寻常布匹等,可照常例三十税一。”
“如胭脂水粉,名贵布料,大宅,香料,金银珠宝,再如拍卖会上这些奇珍,非是富贵人家根本不舍得花这么多钱采买的奢侈品,就是收上十税二的商税又如何?”
“影响这些富商权贵夜夜笙歌么?”
朱标的面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
旋即点头轻叹道:“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