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这是今日的报纸,多亏了族老的谋划,大儒与南宗那群白眼狼联手针对之困局解了。”
孔家宅邸中。
孔讷亲身来到思字辈族老的正房问安,带着今日份的苏州日报,带着十成十的诚心,向族老表示敬服。
须发早已苍白的老者转过身来
看着孔讷的脸,用那枯朽的手掌点了一点孔讷的额头,露出了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少族长与我本就出自一房,就莫给老夫灌迷魂汤了。”
“那几个报社的笔杆子还是少族长亲自去的。”
“算起来,这谋划的功臣,不也有少族长的一份。”
说着,老者这才接过了孔讷手中的报纸,坐回了座椅上。
孔讷在一旁替他端来一盏茶,自己也坐到了对面,抬头却发现,自家族老看着报纸所录的新闻,眉头却慢慢锁紧了起来,心中不由一跳
半晌,老者将报纸放下来,似乎是琢磨出了什么不对劲。
孔讷试探着问道:“族老,可是发现什么不对了?”
“您放宽心。”
“从始至终,我都未曾委托他们替孔家做任何事情,更不曾落任何人以话柄,昨日谣言四起时,有人上门问询时,我也早早警示过族人,守口如瓶,禁止胡言乱语。”
老者闻言稍安。
整理了一番思绪问道:“少族长办事谨慎是好事,老朽只是好奇,这些消息都是真的吗?”
问及此处,孔讷的脸上亦浮现难掩的笑容道:“都是真的,而且已经极为收敛了,这是将昨日白昼的情形报道出来,却未曾报道昨日夜里许多大儒家中遭遇冲击,被人投石投粪。”
“迫不得已求至府衙,让知府大人连夜追查,并给他们另寻地安置。”
“如若没有意外的话。”
“这些大儒昨夜应当是淌着一地的粪水,避之如蛇蝎却也逃脱不开,连夜摆出府宅到府衙避难了。”
真是想想都解气。
可当孔讷说完,再望向老者时,却未在自家族老面上看到半点的快意。
反而陷入深思,神情愈加的不安。
“族老,可是有哪里安排不妥?”
“少族长,那几名报社的官员,你可曾查探他们的家世?”
“查过了,探听之下,这几人都不是什么豪族出身反而几近寒门,若不是手握公器,焉有资格能被族老相中,得孔家亲自宴请。”
“纵是摘了官帽,也不枉他们苦读许多年了。”
纵然是利用了这几人。
孔讷心里也没有一点愧疚之意,毕竟只是几个寒门而已,侥幸得了官身又如何。
当今皇帝面前杀的官少了?
今年正月的时候。
从丞相到地方。
三个月间掉脑袋问斩的何止上万。
老者关心的显然不是这点。
他反问道:“既然他们几个都是寒门出身,所录的也都是真事。”
“那么,他们是怎么在短短一天之内,让孔家遭受南宗和其他打儒联手排挤的传闻,传遍整个苏州府城的。”
孔讷猛的反应过来!
对啊。
他们寒门啊!
寒门能有这样的人脉,让谣言在一天之内漫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