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指令,被强塞了个“烫手山芋”刑部尚书一张老脸愁的几乎扭曲,可抬头对上朱标那毋庸置疑的寒眸,却也只能拱手应下道。
“臣,领旨。”
………………
当太监唱词,宣布了朝会的结束。
一众文臣迈出奉天殿时,腿都有些发软,望着天空的骄阳,神情都有些恍惚。
天知道他们今日这个朝会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子殿下从龙椅上下来,站到他们面前说的那些一语多意,意味深长的话语,天知道耗费了他们多少心力。
那镇压全场的气魄。
除了没有当场要几颗脑袋以外。
让他们恍惚间只觉得老朱站在他们面前一般。
那个温文尔雅,守中持正,被朝堂上下寄予厚望的殿下哪去了。
他们印象中的太子殿下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今日朝会给他们的震撼,绝不比几月前,常升给自家舅舅剖析利害时来的差。
李善长在百官之后缓缓迈步出,神色也有几分迷惘。
论与朱标接触的时长。
在百官中,他李善长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了,原本他还自认为了解朱标,可历经了被朱标拿捏,再到如今的人君之威。
他已经有些不认识如今这位太子殿下了。
就算因为胡惟庸案,他也赋闲不过半年啊。
只半年光景,那个常家的隐麟,对太子殿下的影响便已至斯地步么。
“大人,大人……”
当一双手在老李的面前来回晃了几晃,李善长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喊他。
看着面前的门生故吏。
回望了一眼奉天殿,李善长摆摆手,便带着一帮门生故吏往六部衙门边说。
“大人,孔家之事……”
未等簇拥在身侧的门生说完,李善长便已伸手打断他道:“太子殿下即已裁定,便无需多言。”
“汝等好好奉旨办差便是。”
簇拥在一块的官员们闻言皆面面相觑,见李善长没有指点剖析的意思,只当是不方便透露的内情,便暂时跳过了这个话题。
旋即又有人小声询问道:“太子殿下今日之反常……”
话虽说的斟词酌句,但话里话外,无不表现出了对朱标今日之反常强势态度的不适应。
总之,这绝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被宋濂宋龙图教导出来的,温良恭谦让的太子殿下。
“住嘴!”
“太子殿下乃是储君。”
“储君之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李善长压低声音厉喝着将这帮门生故吏驱散开。
高墙之内,谁知道有没有宫里的耳目。
看着一帮才反应过来,后怕到面色苍白的门生故吏,李善长厉声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当值去!”
看着一帮门生故吏散去。
左右再不见什么人。
李善长这才若有所感的停驻脚步,回望向奉天殿,御书房的方向,口中喃喃道:“就算是幼虎,那也是老虎啊。”
“老虎,就是要天生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