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孤那四弟平日练字也是临的父皇的字帖。”
“孤当时拿不准这到底是四弟的手书还是父皇的字迹,加之升弟沙场检阅也是头名,军略不差,所以才让内侍接你入宫一同参详。”
这么一说。
常升倒是能理解了。
毕竟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搞假传军情这一套,即便说不准是不是在传递什么暗号密令,被外人知道了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所以才请他这个自己人进宫帮忙分辨一下。
“这军情一无时日,二无具体调兵的数目和辎重需求,应当就是叔伯派人送来的了。”
“整个大明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这点。”
“倘若乃儿不花真派人延边袭扰,当有多处重镇同步示警的军情,及五军都督府向兵部求令调兵的申请了。”
听到常升笃定的说法,小朱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心中却难免疑惑道:“可父皇此举又是为何呢?”
常升这会也有些谜惑。
平白差一个红翎急使送假军情入宫,这是何苦来哉啊,难道就为整的朝堂上下乃至应天府百姓都人心惶惶。
没听说老朱也是个“烽火戏诸侯”的主啊。
难道是史书上没记?
还是说,他另有什么目的?
看着手中的信纸,常升沉默了片刻,重新回味起自己知情的整个过程,忽然眼睛一亮。
“姐夫,你说,这信是给谁看的。”
“或者说,叔伯这信是想告诉咱们什么。”
小朱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
“……”
“……”
“不对。”
小朱猛然也反应过来:“这信错漏无数,孤不通绝对,都觉着一眼假,这信压根就是不为了示警。”
“父皇了解孤。”
“知道孤定会招你入宫,与你相商。”
“所以,这信是父皇予我们两人的密信。”
“只是,父皇为何要动用红翎急使,难道不知会惊动整个应天府么?”
说着。
朱标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要么说叔伯能当皇帝呢。”
“这信,大略就是个障眼法。”
常升摇头唏嘘道:“红翎急使入京,不出半日,整个应天府上下都会知晓。”
“百姓也会等待明日的报纸。”
“这信中的内容,实则是在用拙劣的破绽提醒我们,边关无事,让我们切莫轻举妄动。”
“想来是叔伯还有其他安排。”
“我们稍安勿躁,静候佳音便是。”
“是么。”
朱标重新审阅了一番假军情,却也没有其他证据能够驳斥常升的猜测,遂反问道:“叔伯怎么确定孤一定会找你参详,倘若孤没有第一时间寻你过来问询,而是召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议事呢?”
“那又有什么分别呢?”
常升摊手反问:“就算满朝的勋贵武将们和兵部都没有看出军情中拙劣的疏漏,朝廷调兵遣将,筹集粮草,征调民夫,押运辎重,难道不需要三五日光景?”
“有这间隙。”
“叔伯的圣旨从凤阳都送来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