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倘若不具备管理户部的能力,又有哪个草包能在这位置上一连耕耘几月之久呢?
念及此处,朱标也便“从善如流”的“捧哏”道:“言之有理,若身为户部尚书,确该有居安思危之心。”
“此事你非但无过,还应记上一功。”
“谢殿下。”
收到“甜枣”的范敏,立刻兴奋的拱手谢恩。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他今天的表现只要能被太子殿下记住,就不枉他这么卖力的表演这一出了。
朱标扫视着台下的百官。
看着他们各异的面色,出言安抚道:“加俸之事,孤今日记下了。”
“虽因平南之事,不能立即执行。”
“但不出两载,孤定会将加俸之事落成。”
“君无戏言。”
“吏部尚书, 你看,加俸之事,容后再议,如何。”
身为监国太子,大明储君。
当朱标说出君无戏言四个字时,台下的百官无不心悦诚服。
古往今来,有哪位太子能为百官的加俸的事做出担保的。
要不是老朱和小朱的关系确实好,加之老朱积威太盛,他们其实不是不能接受老朱现在暴毙,然后让这位“仁厚圣君”继位的事。
然而。
被朱标给足了尊重和体面的刘崧,并没有如百官料想的那般,接受事实的退下。
而是的继续站在百官之前,“执拗”出言道:“太子殿下体恤之心,臣与百官铭感五内。”
“然有一事,臣不吐不快。”
刘崧抬起了头,一双年老深沉的双眸竟直直的与高台上的朱标四目相对。
按照礼仪而言。
礼部尚书此时就该熟练,请求朱标申饬其君前失仪之罪了。
李善长也确实准备这么做。
然而看着龙椅上朱标制止的手势,他才又退了回去,望着仿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刘崧,心头不禁猜测其,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筹备了今日大朝会的这一出“好戏”。
望着刘崧皱纹深刻,须发斑白的面庞,朱标到底没有喝止他。
同时他也借此机会,在让刘崧一吐为快时,自己和人群中的常升能更多的收集的话中有关其幕后“撺掇”者的蛛丝马迹。
“讲。”
刘崧再次拱手执礼,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后事一般坦荡道:“加俸之事,对于在列的诸位臣公而言,或许只是锦上添花的一件小事。”
“毕竟应天府乃首善之地。”
“汇聚南北交通,物价平易。”
“然则在应天府之外,朝廷的这份俸禄,却是朝野官员一家活命的资粮。”
“若是风调雨顺倒还罢了。”
“可若是碰上些人祸天灾。”
“加之在地方为政,凡一心为公者,必将受到地方宗族乡绅豪门的掣肘。”
“以他们耕耘北方多年的人脉和实力。”
“只要联合起来,衣食住行,稍加阻挠,就能让这些无根基的流官,在地方寸步难行,乃至水深火热。”
“而这,甚至都毋需触犯朝廷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