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办案,若没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介入,则名不正言不顺,故而查办血书案,需从三司抽调人手参与核实案情,度衡量刑。”
“只是,调查之事,需再另寻一方人员介入。”
“一则规避与朝廷官员的亲疏,令自身持正。”
“二则润物无声,不使惊动一干涉案乡绅与地方官员,致使枝节横生。”
听着常升的哑谜,朝堂百官皆是一头雾水。
但朱标却慢慢回过了味来。
带着着惊讶与忧虑的向常升确认道:“汝之所指,莫不是……“
常升会意拱手道:“正是殿下办于东宫下辖的大明报社。”
“报社?!!”
文官之首的李善长像是想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瞳孔下意识一缩,言语之中竟升起了几分忌惮。
朝堂百官也回忆起来。
前不久,孔家丑闻自苏州府登报,随之迅速传遍浙东一带,消息之灵通,较之朝廷急报甚至还要快上一筹。
上传下达之功,令人侧目。
可血书案牵扯之大,案情之复杂同样棘手,真要让报社的人去查,他们能查明白吗?
不懂就问。
浙东党的官员一整眼神交流之后,一名礼部的五品官员便站出列,于常升身后向他发问道:“敢问少詹事,报社之中也有见微知着,熟通刑案之才?”
常升头也不回,抬头道:“没有。”
“那是报社之中,有出身北境晋阳一代的仕子,可以为查办血书案提供臂助?”
听闻此问,常升倒是侧目看了看身后这面目儒雅,但眼神隐晦中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中年人,讥讽一笑,坦言道:“也没有。”
此话一出。
群臣不说哗然,至少刚刚升起的,对常家二子于应天府中浪荡之名的改观基本打回原形。
唯有李善长,侧目向常升的目光满含着考量。
方才这浙东党官员提出的最后一问明显就是个陷阱,常升才说调取第三方的人马能有效规避与官员的牵扯,一旦是北境出身的,就算是没有背景的寒门,也能被这群无孔不入鸡蛋里挑骨头的浙东党人,找到其祖上与哪一家的牵扯。
毕竟人家最重的就是这个,
为了打击淮西党,相信朝堂中九成叫的出名的淮西勋贵,人家都探过底。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而一旦否认,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这不,攻讦不就来了么。
“太子殿下,臣请治常少詹事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之罪。”
见常升不上套。
早就准备好参奏的浙东党内的刑部官员立刻便站了出来。
高台上的朱标眉头微皱。
但见常升一脸的淡定无畏,便出声拷问道:“少詹事,血书案不是儿戏,若无熟通刑案之能手,亦不能够提供查案之臂助,报社之官员如何办差?”
“太子殿下,您与百官对报社的影响力恐怕缺乏一个清晰的认知。”
“查案除了熟通刑律,靠的就是消息灵通,耳聪目明。”
“论熟通刑律,报社之官差弗如三司远矣。”
“可论消息灵通,耳目之利。”
“呵呵,说句不中听的,应天府官员每日吃的什么,见了什么人,百官要想知道,或许还得专门派人去查,而报社官差足不出户,都有人每日将此类消息自动送上门来。”
此言一出。
百官无论文武都坐不住了。
有人当即喝问:“此话当真?”
“不信啊?”
常升嘴角咧出一个坏笑,扭头对着文官列尾,奋笔疾书记录的钟离叫到:“钟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