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勇敢者的悲歌(1 / 2)

荒野之息 荒野之行 1804 字 1个月前

除了赛珞西没人会有这么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看起来瘦了许多,但眼里的敏锐依旧。

“我以为是桑顿少校,你们进来的太突然了。”

“谁?”

“菲利普·桑顿——喝醉的士兵都在骂这个名字,这是他的办公室。”

“我们觉得你应该会来这里找笼子的钥匙。”猎鹰上前一步。

“猜得不错。”

“看上去结果不太理想。”约翰说道。

赛珞西把手搭在少校那张套着河狸皮的靠背椅上,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用纤长的指头拨弄着河狸的耳朵,“我看得很清楚,钥匙挂在那家伙下属的腰带上。”

“那真让人不愉悦,需要我们用一些盗贼的伎俩吗?”

“不用,我想你们也受够了偷偷摸摸,让我们先抛开那只愚蠢的狮子,约翰,我这里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看。”饕狮掏出几张纸片递给约翰,“我看不懂英文,但我觉得这十分重要。”

约翰接过这些纸片——准确来说是没有封皮的便笺,以前平克顿侦探内部联络时也用到了这种东西,所以对约翰来讲并不陌生。不出意料,纸片上标注着“秘密运送”的字样,这是机密的军令,饕狮的担心不无道理。

最近以来军队似乎在寻找印第安营地的位置,当时在坎伯兰森林时他亲眼所见两者恶劣的关系,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当他捏起最后一张纸条,上面的漆印还没有干,用红色墨水写着一小行字。

塞缪尔·马歇尔将军令:15日夜袭奥克里夫潭印第安聚落。

几颗大字占据了约翰的视野,旋即,一片眩光袭来,仿佛那晚醉倒在河狸岩洞的感受。白茫茫的晕眩中,饮酒纵乐的士兵拿起屠刀,走向位于奥克里夫潭的两处营寨……其中,玛丽娅·米莱的身影若隐若现。

远离印第安人——难道就是远离袭击?

约翰紧闭双眼不敢多想,无需多说,两位印第安人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他们要袭击我们的部落,是不是这样?”

沉默就是肯定。

“这也是你们搬离的理由,对吗?”饕狮咬着嘴唇继续问。

这次,约翰不准备保持缄默,他觉得两人有知情的必要,又必须自证清白,但身体此时脱离控制,那个名字从他嘴里幽幽地飘出来。

猎鹰在黑暗中咬牙切齿:“果然是她。”

“我早就怀疑这个臭婊子,被帕匹提抛弃,她不可能不怀恨在心。”赛珞西尽力压抑心中的怒火,“你说了实话,约翰·考斯特,我不管你是否参与这场阴谋,我们必须先救出我们的族人,你同意吗?”

约翰点点头,放下了悬在心里的石头。

饕狮把约翰叫到一旁:“我希望你带着你的帮派充当援兵,让父亲看看谁才是力挽狂澜的接班人。”

三人沿原路返回,把事情告诉了游鲨,惊愕爬上了这位红皮肤汉子的脸。

惨淡的月色下,四匹快马,马不停蹄,直至火光冲天的奥克里夫潭。湖水像一面明镜,映照着保留地正在发生的罪恶。屠杀之夜已经降临,枪声此起彼伏,三位印第安人救人心切,立即冲进了战火纷飞的保留地。

约翰急忙赶回潭边高地,所幸他的营地还没有被袭击,他向帮派说明了情况,要求所有人紧急避险,但一些人拒绝了。

“约翰,你来拿主意,我们是救人还是一走了之?”米勒从枪套里取出他的双枪,其他人也纷纷做出类似的动作。

约翰知道自己没得选:“米勒、福勒先生、曼斯达夫人、托马斯,你们拿上武器跟我来;麦利弗太太,请你带着剩余的人离开这里,在月亮石池塘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

……

一行人悄然来到奥克里夫潭边,相距不远的两个营地,隔岸相望却是两个世界。约翰从马鞍夹里抽出滚轮闭锁步枪,在鞍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几只光泽灰暗的瓶子,弹开其中一瓶的塞子倒了一点在舌头上,再伸出食指和拇指,捏着一些甘蓝粉末凑到鼻尖前。

这是鹰眼的准备,这种状态消耗的精力与死眼比起来微乎其微,视野呈现的色彩也不是压抑的芥黄色,而是赤裸裸的惨白,移动的物体会发出淡淡的蓝光,像猛禽在万里高空锁定地面上奔跑的猎物。

约翰向营地深处探去,一个金属器皿反射着烈焰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地上散落的金盏杯——印第安人诸多圣器之一,也是祭祀仪式的主要物件。除此之外,蔬果撒得满地都是,樟树枝上挂着残缺不堪的捕梦网,香炉倒在一边,看来军队破坏了一场祭祀的高潮部分。

好在鹰眼带来了看得见的成果,混乱之中约翰迅速发现了帕匹提酋长,一辆篷车后那位长发老人正握着一把没有开刃的玛瑙石短刀,十几分钟前它应该被刺入牛羊一类的祭品体内。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帕匹提看着救星来到身边,哽咽地吐出几个词,“我的族人只顾低头奔逃,结果伤亡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