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适摇头道:“不成的,我父亲不会答应的。我每日回家稍晚便要受责罚,父亲定不会让我去的。”
秦玉道:“你不必理会,你只带我去见你父亲便是,我自有法子使他应承。”
于适看看秦玉,又看看那些全副铠甲的将士,终于点点头道:“好,我带你去就是。只是我家有些远,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
秦玉道:“无妨,我这里有马,你可骑马回家。”
于适摇头道:“我没骑过马。”见秦玉的白马就在近前,忍不住上前轻抚白马鬃毛道:“这马真好看。”
秦玉道:“我这马性子温顺,你不会骑马,正好骑它,定不会跌下马来。你若随我从军,这马便送与你了。”
于适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不会骑马,莫要骑坏了它。”
秦玉哈哈大笑道:“不妨事,你放心骑着便是,再骑不坏的。”说罢唤洪钟带四个军士跟随,又将随身干粮凑了五十余斤,与刘逊、徐恒、洪钟将随身银钱尽皆拿出,共有三十余两银子,十余贯制钱,命洪钟都随身带了。对刘逊、徐恒道:“我去办这一桩事,约莫明早才能回来,这里便交与你二位了。此处地近楚境,岗哨放出远些,夜里也要警醒些才是。”
刘逊笑道:“制司尽管去便是,这里有我两个,出不了差错,制司不需挂心。”
徐恒道:“这少年确是难得的人才,璧城费些气力将其纳入麾下也是值得的。”
秦玉点点头,与二人拱手作别,随即命人又牵来一匹马,又带上那三只大雁,七人上马,向山坳中驰去。
那山坳看着虽不甚远,走起来却着实不近。山路又有些崎岖难行,马匹不能快跑,因此进到山坳中时天已黑透。
此时天暗无月,只有满天星斗,远远便见山坳深处,隐隐透出一点灯光来。于适对这山坳极是熟悉,也无需看路,骑着白马在前引路,秦玉等六人便也不点火照亮,跟在于适身后徐徐而行。
待走近方才看清,那灯光之处是三间茅草房,一个竹篱小院。于适在院外下马,一个军士替他系了马,七个人推开竹门进院。
屋内之人想必听到院外马蹄脚步之声,便见那点灯光缓缓移动,出了门来。只见一个老汉手持萤萤油灯,走出屋来,见到于适身后站了六个全副铠甲的武士,不觉愣住。
于适上前一步,接住老汉手中油灯,说了一声:“父亲,我回来晚了。”
灯光昏暗,看不甚清,秦玉只觉这老汉虽看似年迈,却看不出真实年纪,只因他身材壮实,腰粗背厚,面相虽老,看身子却如壮年一般。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于老丈,有礼了。”
于老汉道:“有礼,几位将军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听他说话颇有礼数,秦玉知他绝非寻常山野之人,便道:“深夜冒昧来访,扰了老丈清静,着实唐突,还望老丈勿要怪罪才是。我是应州的军马,只因今日在山间偶遇令郎,见识了令郎一手连珠箭绝技,这才连夜拜望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