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铁衣百战碎 11(2 / 2)

兴亡云烟事 木石立方 3185 字 1个月前

于介也道:“蜀军已布好了防线,我迟早都是要强攻,那便不如早攻。我军挟大胜之势,又是哀兵,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众将吵吵嚷嚷,争论不休,待众人声音小些后,程备道:“都司莫非忘了大计已定,不可操之过急。都司万万不可为黄行梁之事轻易改弦更张。都司,朝天镇与漫天寨两处蜀军营寨,诸将或是知之于舆图,或是听我口述,皆未亲眼所见,都司与我二人却是亲眼所见的。那两处城寨壁垒森严,守御有度,非轻易可破,若是我军冒然去攻,只怕有所差池,反堕了都司英名。都司,我军虽有十万大军,但伐蜀之途尚远,万不可在此处折了我大军锐气。”

众将都静了下来,只听程备侃侃而言,程备大伤初愈,说话仍有些有气无力,但众人还是听得清楚。

陈封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却只是沉思,并未说话。见程备说完,轻轻喘着气,徐慷接道:“都司,程长史之言极是,我大军皆是初入利州,山川路径不熟,此时实不宜冒然开战。况且蜀军虽是新败,但有庞爰为主将,却未曾折了锐气,要胜他也是不易。末将以为,我大军当先在利州稳住阵脚,先探明周遭山川地理,而后待机而动,方是万全之策。”

听程备说时,因想先时便是不听程备劝谏,致使陷了黄梃,陈封心中本有些动摇,但听徐慷提起庞爰,不禁心中火起。黄梃跟随自己十余年,每战必冲锋在前,从不惜身,对自己忠心耿耿,如今只因庞爰,却落得个生死不明之下场。纵使得知其死讯,只怕也难以得回其尸身。想到此间,如何还能压制心底怒火?陈封朗声说道:“诸位不必再说,我心中主意已定。便如于江风之言,蜀军摆下阵势,我已看过,只有强攻一法而已。迟早都要强攻,何不早攻?程无患也说了,伐蜀之路,不过十之一二而已,道阻且长。我非为黄行梁一人,实是若在此虚耗,岂不靡费国家粮饷?圣上寄厚望于我等众将,我等岂敢有负圣望?然诸位所说,我也并非听不入心,攻打朝天并不在这一、两日之间,探查山川地理,行军路径,以至敌军布防,援兵粮道诸事也要照常去做。这事便由于江风与徐毅节二位制司去做,限期五日探查清楚。而后我等再商议战法。”

于介、徐慷起身应道:“遵令。”

程备道:“都司,蜀军守兵充足,防线稳固,现下防线初成,未有可乘之隙,都司万不可轻动。昔年魏武率十万大军亲征汉中,昭烈帝亦不过数万人马而已,却能凭据有利地势,斩杀曹魏大将夏侯征西,退魏武大军,此皆地利之势也。都司万不可重蹈魏武覆辙。”

陈封道:“无患,我非是不肯听你劝谏,但我也曾读史书。魏武兵败汉中实是因他粮道太过漫长,要翻过秦岭才能送到汉中。而今我已据有汉中,粮草皆从汉中运来,反是蜀军粮草要经过金牛道方能运达,地利之势实在我。我以十万大军对五万蜀军,人和之势亦在我。天与不取,反获其咎,我若不攻,岂不有负上天?”

程备长叹一声道:“都司,正为蜀军运粮路远,我才不宜速战......”

陈封道:“无患不必再说,五日后,待将敌情探查清楚后,我等再作道理。”

当日夜,陈封的中军帐中,只有陈封、程备、杨显三人相对而坐。陈封道:“继先,今日议事之时,我见你几次欲言又止,想是你自觉品级略低,不便说话,现下只有我三人,你有何话,不妨直说。”

陈封仍无甚气力,便轻声说道:“劳诸位挂心了,适才太医也说了,我这伤并无大碍。程无患如何了?”

徐慷道:“程长史伤的比都司重些,至今还未醒,却也并无大碍,都司放心就是。”

陈封又问道:“还有什么人回营来?”

徐慷道:“只都司、程长史与三位都司的亲随回营来,过后再无人回来。”

陈封道:“再无人回来?黄行梁不曾回来?”

徐慷黯然垂首道:“黄行梁不曾回来。”

陈封重重咳了几声,闭上双眼。徐慷等人本欲问究竟出了何事,见他这般模样,便也不再问,都默默退了出去,只留几个亲兵照料陈封。

又休养两日,陈封便觉无碍了,程备也已康复。程备身上虽有几处伤还未痊愈,也只走路慢些。但跟随陈封出营的五十人,再无人回营。

裴绪、徐慷、于介、冯渊、梁岐、程备、杨显、文越等人皆在中军帐中列坐。陈封斜倚在椅上,面上已见红润。

徐慷咳了一声道:“都司,这两日我遣出几拨人马去那路上寻找,倒是寻到十几具都司亲兵的尸身,却未寻到黄行梁的踪迹。都司放心,我再遣人去寻,想黄行梁将军武艺不俗,料是无碍的。定能寻到黄将军归来。”

陈封叹口气道:“毅节不必宽慰我,那般情势之下,黄行梁为护我脱身,他若不死,是定不会逃走的。此事皆是我之过,程无患数度劝谏我不可去看漫天寨,我却不肯听从。以致黄行梁为护我而死。西蜀贼子殊为可恶,先杀我大郑上将赵练材都司,我帐下又有数员大将命丧庞爰之手。我若不大破蜀军,手刃庞爰,怎能雪我心头之恨。我已决意攻打朝天镇。诸位有何良策?”

众将都是一惊,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面面相觑,相对无言。有顷,梁岐才讷讷说道:“都司,现下蜀军情势不明,如何驻防,多少兵马也未探查清楚,这便要强攻朝天,似乎太操切了些。”

冯渊大声道:“都司说要攻打,也不是今日便攻打,临道说的这些事,三、两日也能探查清楚了,强攻有何不可?”

于介也道:“蜀军已布好了防线,我迟早都是要强攻,那便不如早攻。我军挟大胜之势,又是哀兵,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众将吵吵嚷嚷,争论不休,待众人声音小些后,程备道:“都司莫非忘了大计已定,不可操之过急。都司万万不可为黄行梁之事轻易改弦更张。都司,朝天镇与漫天寨两处蜀军营寨,诸将或是知之于舆图,或是听我口述,皆未亲眼所见,都司与我二人却是亲眼所见的。那两处城寨壁垒森严,守御有度,非轻易可破,若是我军冒然去攻,只怕有所差池,反堕了都司英名。都司,我军虽有十万大军,但伐蜀之途尚远,万不可在此处折了我大军锐气。”

众将都静了下来,只听程备侃侃而言,程备大伤初愈,说话仍有些有气无力,但众人还是听得清楚。

陈封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却只是沉思,并未说话。见程备说完,轻轻喘着气,徐慷接道:“都司,程长史之言极是,我大军皆是初入利州,山川路径不熟,此时实不宜冒然开战。况且蜀军虽是新败,但有庞爰为主将,却未曾折了锐气,要胜他也是不易。末将以为,我大军当先在利州稳住阵脚,先探明周遭山川地理,而后待机而动,方是万全之策。”

听程备说时,因想先时便是不听程备劝谏,致使陷了黄梃,陈封心中本有些动摇,但听徐慷提起庞爰,不禁心中火起。黄梃跟随自己十余年,每战必冲锋在前,从不惜身,对自己忠心耿耿,如今只因庞爰,却落得个生死不明之下场。纵使得知其死讯,只怕也难以得回其尸身。想到此间,如何还能压制心底怒火?陈封朗声说道:“诸位不必再说,我心中主意已定。便如于江风之言,蜀军摆下阵势,我已看过,只有强攻一法而已。迟早都要强攻,何不早攻?程无患也说了,伐蜀之路,不过十之一二而已,道阻且长。我非为黄行梁一人,实是若在此虚耗,岂不靡费国家粮饷?圣上寄厚望于我等众将,我等岂敢有负圣望?然诸位所说,我也并非听不入心,攻打朝天并不在这一、两日之间,探查山川地理,行军路径,以至敌军布防,援兵粮道诸事也要照常去做。这事便由于江风与徐毅节二位制司去做,限期五日探查清楚。而后我等再商议战法。”

于介、徐慷起身应道:“遵令。”

程备道:“都司,蜀军守兵充足,防线稳固,现下防线初成,未有可乘之隙,都司万不可轻动。昔年魏武率十万大军亲征汉中,昭烈帝亦不过数万人马而已,却能凭据有利地势,斩杀曹魏大将夏侯征西,退魏武大军,此皆地利之势也。都司万不可重蹈魏武覆辙。”

陈封道:“无患,我非是不肯听你劝谏,但我也曾读史书。魏武兵败汉中实是因他粮道太过漫长,要翻过秦岭才能送到汉中。而今我已据有汉中,粮草皆从汉中运来,反是蜀军粮草要经过金牛道方能运达,地利之势实在我。我以十万大军对五万蜀军,人和之势亦在我。天与不取,反获其咎,我若不攻,岂不有负上天?”

程备长叹一声道:“都司,正为蜀军运粮路远,我才不宜速战......”

陈封道:“无患不必再说,五日后,待将敌情探查清楚后,我等再作道理。”

当日夜,陈封的中军帐中,只有陈封、程备、杨显三人相对而坐。陈封道:“继先,今日议事之时,我见你几次欲言又止,想是你自觉品级略低,不便说话,现下只有我三人,你有何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