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胸中藏丘壑 7(2 / 2)

兴亡云烟事 木石立方 1167 字 1个月前

良久,秦玉道:“永业,此事怎可臆测?陈都司诚直之人,怎会做这等样事?他又非未卜先知,怎能料到今日之事?”

徐恒冷笑一声道:“陈崇恩当真是诚直之人么?做这等样事便非诚直之人么?昔日淮南之战璧城莫非忘了么?难道璧城也非诚直之人?”

见秦玉语塞,徐恒叹口气道:“璧城,我早说陈崇恩之深谋远虑,远非我等能及,你尚不置可否,今日可信了么?以时日推算,只怕他上疏奏请立储之时,便已修书与张先,命他伺机寻衅了。如此谋略,当真缜密,我亦不得不服。”

刘逊道:“倘若如此,陈都司不过是为自家留一条后路而已,却也无可厚非。只是陈都司复职不过是迟早之事,又何必行这等事?”

徐恒道:“陈崇恩早已料到,他上那道奏疏,必然不得圣心,是以便将自家禁在宅子中不得出去,以此示以当今孤臣之心。陈崇恩乃当今信重之人,当今自然不会就此将他舍弃,然若能冷落他一段时日,却也能杀一杀他骄纵之意。陈崇恩知晓当今之意,自然也知道当今迟早要启用他,然他却不愿多等。他唯恐赋闲时日过久,卢太尉借机将他旧将笼络过去,又恐卢象山大权独揽,待他复职之日,失了兵权掌控之力。因此,他才想出这条计策,只此一着,一来他可尽收天下文臣武将之心,二来只十余日便能复起重掌梁都防务,可谓算无遗策。如此计谋,纵是管仲重生,子房在世,想来也不过如此。”

刘逊叹道:“最可敬服之事,乃是河东战事一起,陈都司必能复职,却又不必亲自领兵出征,仍可留在梁都之中与卢太尉周旋。储位之争,兵权之争,来日梁都之中必然好戏连台。幸而陈都司尚念及秦制司好处,秦制司可借此良机离了梁都这是非之地。”

徐恒道:“璧城,退之说的不错,陈崇恩纵然万般算计,却也尚顾念与你之旧情,不忍你卷入这是非之中,你又何必如此?”

秦玉叹口气道:“我自然知道他此番计谋与我无干,我只不知他传令与张绍存,为何要瞒我?张绍存乃我帐下将领,他知会我一声,也是人之常情。”

刘逊道:“事关机密,此事若败露,纵是陈都司也吃罪不起。少一人知晓,便少一分败露之险,他自然要瞒制司。制司也不必为此烦闷。”

秦玉道:“好,这事你便说得通,然那张先是我部将,竟敢不奉我将令,擅自行事,岂非罪不可逭?陈都司是他上宪,他纵然不敢不从,也该修书禀告于我。如今他不声不响,做出这等大事来,这等人,我岂敢再用?”

徐恒截口道:“璧城,张先不能不用。”

秦玉抬起头来,直视徐恒道:“这又是为何?”

徐恒道:“璧城,此事说来话长,先前我便略有察觉,因无实据,陈崇恩与张绍存又是你亲近之人,我便未与你提及。然现下想来,只怕我疑心之事是实无疑。”

秦玉道:“永业疑心何事,切莫支吾不言。”

徐恒道:“昔日陈崇恩执掌左骁卫之时,帐下七位统制,黄梃、周严、王焕久随他左右,功绩最着,陈崇恩升迁之后,也随之高升。其余四位,郭岩早亡,成彦递补,资历最浅,可以不论。赵广、文越、张先三人,张先虽最年轻,却是功劳最大,最得陈崇恩信重,早早便执掌左骁卫七营之首角营。以张先功绩,原也该随陈崇恩高升才是,他却缘何未能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