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睨了程备一眼,道:“哦?无患又是如何回卢太尉?”
程备道:“都司,昔日在蜀中之时,程备便与都司言道,程备昔年曾在卢太尉、赵都司帐下为官,然皆未似在都司帐下这般重用。程备受都司知遇之恩,恩同再造,岂敢有负都司?程备蹉跎四十年,才得遇都司,岂能旦夕相背?是以程备只虚言以对卢太尉耳。程备今后前程,全在都司一人身上。”
陈封道:“好。无患以诚待我,我便也直言相告,若有朝一日我为都宣抚使,这都承宣使之位,必非无患莫属。非但如此,无患若有功于朝廷,封侯亦非难事。”
程备道:“程备并非热衷功名,实欲报都司大恩于万一。”
陈封道:“我若不信无患,岂会以直言相告?无患,你也不必一口回绝卢太尉,只以虚言敷衍他便是。只是如今卢太尉视我为背上芒刺,昔时欲笼络王亭仪,如今竟又欲以高官厚禄动无患之心,则其心可知。无患,卢太尉欲将我这几个兄弟兵马皆调出梁都,秦璧城、王及仁、王亭仪的兵马出兵戍边之事,政事堂已是准了,只在这几日之间,梁都便只剩我弟陈孝正一支兵马。他欲剪除我羽翼,我又该以何策应之?”
程备道:“都司,此事我虽未有耳闻,却也料到了。都司不必为此事担忧,都中相争,兵马全不作数,他莫不成敢起兵谋逆?卢太尉不过是为调些旧部还都,教当今不敢轻易动他罢了。都司如今只上疏奏请立储一事,便已深得天下人心,卢太尉纵然权倾朝野,也不敢拿都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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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道:“虽是如此,然卢太尉已图穷匕见,我亦不能坐以待毙。若教他独掌大权,岂有我等葬身之地?无患,我非是要与他卢象山争权夺利,实是我若不与他争,便是取死之道。然他终究是我郑国将首,我不免要落得个以下犯上之名,是以心中犹疑难决。”
程备道:“都司岂止要争,更要争这都宣抚使之位。这等位分,自古能者居之,都司德才兼备,功盖当世,如何不能争之?都司乃我大郑众将中之翘楚,我郑国一统天下,正要倚仗都司这等人物,岂可将这有用之身,送与卢象山这般庸才?世人皆言卢象山郑国宿将,声名远播,然以程备看来,卢象山庸常之人耳。其驻守汉中五年,不能取蜀寸土;还都任禁军都太尉五年,麾下更无一亲信将领,岂可谓之能?卢象山更无识人用人之能,他任虎贲军都指挥使十余年,麾下武将谋士无数,他用得哪一个?虎贲诸将竟无一出乎其类之人,岂非咄咄怪事?如于江风、冯止水这等粗鄙之徒,在他帐下偏能青云直上。徐毅节有大将之风,却非他重用之人,实是昔年徐少保之恩荫。他欲重用杨继先,然识杨继先于微末之人却是陈都司。这等样人,以他执掌天下兵马,岂有我郑国出头之日?”
“都司,卢象山能有今日,并非当今无知人之明,实是其时无人可用而已。如今都司如明月初升,正可取而代之。”
陈封击节道:“好。听君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我与他争,非为一己私利,实为我大郑江山。我心意已决,便全依无患之言,至于谋划诸事,还要请无患多付其劳。”
程备拱手道:“请都司放心,程备敢不庶竭驽钝,鞠躬尽瘁?”
忽听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响,二门外又传来吵嚷之声。
陈封微微皱眉,便见一个亲兵快步跑进屋来,施礼道:“禀都司,小陈制司、秦制司、二位王制司都到了,便在二门外。”
陈封微微笑道:“他几个来啦?耳目倒也甚是灵通了。璧城这几日便要出征,怎地也来了?”又对那亲兵道:“你拦他们作甚?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