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白胜利并没有直接开张营业,而是先从后门出去,奔着街尾的早餐摊子而去。
“秦师傅,老三样啊!”
白胜利抹了一把嘴角边的牙膏沫说道。
“胜利啊!孩儿他娘,给胜利打一碗炒肝,多加肠和肺,不要肝子!”
秦师傅看到了白胜利坐下之后,连忙上了一碗凉豆汁和两屉包子!
白胜利上辈子不是老北平人,但是自从半年之前在这喝了一碗凉豆汁之后,他就爱上了这口酸臭、凉丝儿的东西。
早晨喝一大碗,能舒服一整天。
正餐当然就是宽汤不加肝子的炒肝和包子了。
秦师傅这一手,猪肉大葱馅的包子堪称一绝,手打的馅蒸好了直接团成一个肉球,汁水丰富。
兹要是老饕,在这一打一过,肯定受不了这个味道。
吃完早餐的白胜利,用手背横抹了一下嘴角的油,顺手就把一张大拖拉机放在了桌子上面,用碗压上了。
其实,白胜利每次过来吃早餐都是打折的,毕竟两屉肉馅包子就要八毛了,豆汁基本不算钱的。
但是,相应的白胜利也给秦师傅招揽了不少主顾,因此,谁更占便宜就不好说了。
白胜利吃饱饱了后,就用手擎着钥匙串,埋着四方步逛着琉璃厂早市。
现在的琉璃厂分早市和午市,基本都是过来摆摊儿倒腾旧货的,像是旧书旧盆旧瓶子之类的满地都是,因为东西大部分都是近现代的,所以这些人连古董行里面的包袱斋都算不上。
说来他们也是没有那个眼力,白胜利就得意逛这种小地摊子,一方面能沾点人气,另一方面凭他在老瞎子那混得眼力,也能捡几个不大不小的漏的!
“老吴?今儿咋来这么晚呢!您老人家一般不都是早晨6点多钟就摆摊儿了嘛!咋滴,昨晚跟人支锅去啦!”
走到街中心的时候,白胜利看到了一个正在从自己大布袋子里面往外拾到物件的熟人。
“支什么锅儿啊!昨儿晚上让条子给点了,二狗和顺子俩完蛋玩意儿都不知道蹽哪儿去了!要不是老吴我昨儿晚上长个心眼,没准就要跟那帮臭流氓睡一被窝去了!”
老吴回头瞥了一眼白胜利,抱怨道。
这个老吴就是非专业土耗子,从业30多年以来,名声叫得是挺响亮的,但是一没倒过大斗,二没从他手里出过大件,全靠一张嘴混江湖。
顺子和二狗就是跟他搭伙支锅的两个小年轻,白胜利也见过两回,这俩货都干巴瘦,跟老吴这脑满肠肥的造型,正好有个明显的对比。
显然,跟老吴混了半年,这俩货也没吃到什么饱饭。
“呦,都民国的书啊!掏了那个大户家祖坟了啊?”
白胜利寒暄过后顺势蹲下,翻看着老吴刚从包袱里面掏出来的几本线装书。
“谁家祖坟埋书啊!你告诉告诉我,我得空,给他掏了去!”
老吴听到白胜利的打趣也不生气。
“这不是之前天津卫那边老武馆街整体搬迁,那边铲地皮的盘口不出这路东西,所以都让我给低价拿回来!看上的话,直接捡几本,我俩这么熟了,肯定给你算便宜点!”
老吴蹭了一下冻得通红的鼻子说道。
“就这五本吧!多了我也看不过来,给个实诚价!”
白胜利把手里面选好的书递给了老吴说道。
“就五本,多捡点啊!我这都正经武馆街的拳谱,这路东西平常可都不好找呢!你这才五本,我没法给你算价!”
老吴小眼睛一轱辘,装作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