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奈奈显然是有点被忽悠瘸了。

但真要说是被爱丽丝忽悠的，那倒也不见得。

毕竟爱丽丝从来没有明确地给叶奈奈指引过道路。

只能说，成为魔女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这座城市的这个选项，其实早就在叶奈奈的心中产生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奈奈也不像是一个传统的魔法少女。

她追求的只是对城市以及无辜者的保护，但是并不会去追求力量来源的正义性。

或许，在其他的世界，力量是没有绝对正义性这种说法的。

但是根据沈岁从琪莎拉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魔法少女世界的超凡力量就是带着明确的黑白之分的。

魔法少女的力量就是正义的，这种力量会洗涤适格者的灵魂。

而魔物的力量，天然就带着某种堕落。

哪怕是最正义的魔法少女，在接受了魔物的力量之后，也会无法受控地走向堕落。这是客观规则上的定理，根本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左右的东西。

魔物力量对于人的改造，就好像某些药品对于人类神经的刺激改造一样，一旦沾染，那便是终身无法摆脱的梦魇。

曾经有不少魔法少女，为了更加深入地去研究这种邪恶的力量对于生物的改造原理，而去主动沾染魔物的力量。

她们之中，有不少曾经是最为坚定的世界守护者，也有不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少女。

但是无一例外，当她们沾染了这种力量之后，便不可逆地成为了魔女。

而且这些由魔法少女堕落转变而来的魔女，恰恰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强大的魔王之一。

沈岁基本上可以预见叶奈奈真的按照这個想法去主动接受魔物的力量，选择堕落换取更加强大的力量之后的代价。

她的理性与灵魂也就会坚持心中的正义，然而她的身体与大脑将不会听从理性的呼唤，遵循着她的那些前辈的轨迹，一路下滑堕落，成为这个世界上又一位强大的魔女。

沈岁虽然比较喜欢看魔法少女堕落的题材。

但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之中，沈岁还是觉得有些看不下去的。

抬头看了一眼下方混乱的战场。

最后一名淘汰者已经慢慢浮现了出来。

不过，估计自己今晚还是可以看完爱丽丝和魔法少女们的新一轮交锋的，毕竟爱丽丝现在已经在前往公园的路上了。

她戴上了魔女的面具，唱着动听的歌谣，漫步在黑暗无人的街道上。

今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月光从云层之间洒落，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光幕一般的效果。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本来就被周围居民吐槽过无数次的昏暗灯光就显得更加昏暗了。

哪怕没有微型人偶进行监控，爱丽丝依旧感觉到了周围的窥探。

这些都是管理局派来的魔法少女。

沈岁看了一眼右下角不断提醒的魂卡靠近的警告。

在这种超凡者汇聚的场合，这种魂卡警告其实已经失去了效果，沈岁知道周围肯定有很多命卡师的魂卡存在，但是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反而已经无法分辨了。

不过，沈岁很好奇的是，按照命卡师的设定，他们一般是会跟随在自己的魂卡身边的。

而且因为魔法少女的特殊性，她们白天是普通的学生，晚上才会变身成为魔法少女。

命卡师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命卡，显然是需要在她们的魂卡处于魔法少女形态的时候跟在身旁，毕竟往往这种时候都是命卡产出的高峰期。

那么，这些命卡师又将以怎样的形态跟随在自己魂卡身边呢？

沈岁在确定了这个世界是十一号世界之后，就带着一丝好奇找到了这个魂卡世界的命卡师论坛，只能说，他看到了人类的百花齐放。

命卡师在这个世界最经典的形象大概就是雪貂、猫咪之类的魔法少女的宠物，论坛里很多命卡师都在讨论卖萌的技巧，甚至还有大神开了专门的帖子用来学习自家猫咪的姿态以活学活用。

这位大神的帖子里，有一句话沈岁是印象深刻的：“我家的猫咪都嫌弃我了，觉得我有毛病。”

当然，这其实还算是正常的命卡师了。

很多命卡师甚至在那里讨论如何在魂卡去洗澡的时候，用合理的方式跟随进入。

说真的，沈岁以前看魔法少女番剧的时候，说杀死这个，杀死那个更多的是玩梗，在看了这些人的语录和经验之谈之后，沈岁觉得，在魔法少女世界里，杀死魔法少女的宠物似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么做，至少可以杀死百分之八十的隐藏偷窥狂。

当然，除了扮演魔宠之外，命卡师们还会有各种奇怪的形式，这一般取决于当初抽取魂卡的时候他们的幸运值。

有些命卡师成为了魔法少女们的变身器，有些则成为了魔法少女的父母。

沈岁刷帖子的时候就看到过一个难绷的帖子，那位命卡师成为了自己魂卡的父亲，为了能够跟在自己女儿身边刷到更多的魂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成为了一名魔法少女。

一名中年大叔型的魔法少女。

想象一下，魔法少女在战胜了魔物之后，坐在魔物的尸体上抽烟感叹人生的场景。

嗯，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当然，更多的命卡师在魂卡世界里抽取到的都是一般路过的人类，于是他们大多会跟这位中年老父亲一样，想尽办法地成为魔法少女，然后跟在自己的魂卡身边。

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中的男娘魔法少女，八成以上都是命卡师。

没办法，你想要自己的魂卡是可爱的魔法少女，那你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要么接受自己因为刷不到命卡而成为弱者的事实，要么就努力成为魔法少女跟随自己的魂卡，哪怕你是男孩子。

沈岁的思绪飘散了开去，已经开始思考周围窥视爱丽丝的这些魔法少女中，有多少是男娘，其中又有多少是命卡师了。

不过，沈岁倒也没有忘记提点了一下爱丽丝，让她不要真的让叶奈奈堕落成为魔女了。

这可是一条不可逆的末路。

爱丽丝虽然喜欢玩，性格也调皮了一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底色依旧是一个带着一丝善良的可爱乡村少女。

【“那我就玩得不那么过分了。”】

好吧，倒也没有多少善良。

【“稍微注意一下时间，你这几天都光顾着在这个世界玩了，你最开始的目的恐怕都已经忘记了？”】

【“没有忘记啊。是你让我留下来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的吗？”爱丽丝道。】

留下来观察就是为了让你成为魔女调教魔法少女是吧？

沈岁嘴角微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图吗？”】

【爱丽丝停下脚步，思考了良久，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难道伱是想让我帮你抓一些魔法少女吗？嗯，倒也是唉，这些魔法少女们都很可爱可漂亮的样子呢，但是她们的年龄还太小了，是不是有些.”】

【“爱！丽！丝！”】

沈岁绷不住了，他必须严正地警告爱丽丝。

虽然他自认为是好色的，但是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

哪怕明知道爱丽丝其实就是在玩梗，但玩梗多了，成为了烂梗，就不好笑了。

【爱丽丝感觉你有些生气了，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沈岁看到爱丽丝的道歉，心中的怒气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积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