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羡临渊身上所带的寒气扫到,眉头不觉蹙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对着门外嚷道:“无忧,传热水来。”羡临渊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讪讪离开男人到屏风后的木桶处简单地沐浴。
季无忧是男人的随身侍从,自小便跟在他身边,偶尔他也会把无忧派给羡临渊差使。
见羡临渊起身,男人抬抬手指,示意女子继续。女子怀抱琵琶,红唇轻启,声音婉转动听,撩拨心弦。
伴着歌声,羡临渊换好里衣,行至方桌上想倒杯茶缓解口中饥渴,奈何心思总克制不住地往男人身上飘,手中一个不稳,热茶竟尽数倒在了手腹上。手指吃痛,茶杯''当啷''一声跌落在方桌上。
“嗯?”男人听到声音,终于肯抬头瞥了一眼羡临渊。
听到男人的声音,羡临渊顾不得手指的疼痛,轻轻摇了摇头,“茶杯没有拿稳。”言罢,抬首对上男人星河般幽深璀璨的双眸,羡临渊内心一颤。
就仅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就足以让他心动不已。
羡临渊轻轻拭去手中的水渍,尽可能轻柔地走到床榻,坐在男人身边,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男人闭眸沉思的样子。
突然琴弦崩断,女子惊慌下跪,俯身贴地,“王爷恕罪。”
男人眉头皱蹙,眼睛猛地睁开,眼神中浮现出一丝不悦。抬手从几案上拿过一个花瓶,就冲女子身上砸去。
“啪嗒”一声,花瓶冲撞在女子头上,碎片掉了一地。暗红的鲜血自女子头上流下,女子初始的张扬不复存在,龟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见状,羡临渊急忙出声使退了女子。
待女子出去后,他倾身伏在男人弓起的膝上,手指轻轻缠绕上男人耳边的长发,“怎么了,生气了?”
男人将头向下压了压,埋在枕头里,闷声说了一声:“没。”
羡临渊的手指绕开男人的头发,指腹来回摩挲着男人蹙起的眉毛,“饿不饿?我让小厨房做点粥?”男人胃不好,他一直记于心间。
男人闷哼一声,“你以为我来你这是为了吃粥?”
他心下了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男人的长发,“熄灯?”
男人动也不动,“嗯。”
羡临渊没有迟疑,起身将灯盏吹灭。
男人半阖双眼,极是疲倦地抬起手遮住眼帘。羡临渊坐回床沿,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他深爱的男人。
刀削斧刻般的脸,一双剑眉星目,张狂又内敛,高挺的鼻梁,再加之鼻子下那张轻薄含笑的唇,这张脸既有皇家骨相里的雍容,但更多的是继承了裕妃南疆族人的面容特征,羡临渊只觉呼吸骤促,这便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度过一生的爱人,这张脸,早已深深刻入他的骨子里,他恨不能将他揉碎了碾进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