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贵妃风光不在,天堂地狱不过就是皇帝一句话。
太子的指证,素秀的指认,所有的矛头统统指向了她,她百口莫辩。若不是顶着南疆公主的名头,皇帝顾及两国交好,只怕此时不是禁足,而是直接将她下了水牢。
裕妃背井离乡,十几岁婻鳳还尚未及笄的年龄,便孤身一人远嫁赢启。
为了南疆,裕妃不后悔,她享受了万民十几年的供奉与尊敬,也愿意承担起一个公主的责任。
于是,没有任何哭闹耍泼,一个平静的晚上,裕妃换上一身鲜红的嫁衣,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以及那十几车的嫁妆,踏上了迎亲队伍的马车。
此去经年。
金銮马车上,裕妃平静的回想自己这草草的一生,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只向蛊王祈求皇帝能宠她,爱她,敬她,再别无所求。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皇帝给予裕妃的仅次于皇后的殊荣。
裕妃沉溺于皇帝的为她设下的温柔乡不可自拔,没过一年,她便诞下了赢城。二人锦瑟和鸣,从未红过脸。
然而这一切,都在这日,都如海上泡沫般,全数破灭。
皇帝冷寒着脸,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剥下了裕妃的贵妃服制。
十年梦断。
永安宫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碰巧赶上赢城跟陈如练武后回来。
赢城趴在硕大的宫门上声嘶力竭的哭喊,却没有一人出来制止,最终还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看不过去,将赢城拉了起来。
心碎了的裕妃,终于明白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
那一年,赢城还小,每日下了学堂便吵着找裕妃。皇帝便日日斥责于他,最终在陈如是的劝说下,同意了赢城继续宿在永安宫。
“母妃,你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吃点东西吧。”赢城捧着一碗清粥行至裕妃面前。
“碰——”的一声,瓷碗碎在地上,清粥流了满地。
“滚开!”裕妃用力地将赢城推开。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滚!”裕妃抱着头,蜷缩在被褥里。
小小孩童脸上的笑意渐渐不在。
“城儿,今日师父带你去看灯会去不去。”陈如是见赢城整日闷闷不乐,就想趁着元日灯会将孩子带出来散散心。
“元日灯会?”
“对,和宫里宫宴完全不同,城儿出去好好看看,回来时讲予娘娘听,娘娘定会高兴起来。”
“真的吗?”赢城暗淡的眸子里闪出一丝亮光。
赢城看着满街繁华,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重。几乎是没有什么耽搁地,草草逛了一圈便回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