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布帘被风卷起,打着旋。
“羡大哥,怎地起了如此大的风?”
感受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陆溪禾不安地掀开了门帘,头才刚刚探出来,便被扑面而来的风沙封了五官。
“你进去,风沙太大,下雨的前兆。”羡临渊抬起一只手,将门帘绷直,压在自己身子下,防止被风卷起。
陆溪禾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剧烈晃动的树影,风声嘶吼,仿若坠入炼狱般令人心悸。
“羡大哥,你先进马车里吧?外边风沙太大了。”陆溪禾担忧道。
“无妨,你坐稳便好。”
羡临渊的声音自门帘外飘了进来。
他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的声音一般浑厚,更细腻柔和一些,却又不似女子一般尖锐娇柔,似鸣琴弦,婉转悦耳,极富安抚力。
陆溪禾攥着衣角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她担心这样恶劣的天气二人走了山路怕是不安全,又怕如此大的风沙羡临渊在马车外受了伤。
窗外的风丝毫没有停止的意味,反而愈吹愈烈。
陆溪禾不得不伸手去扯被风卷起的窗上的布帘。
手刚刚悬在窗边,想要去扯住那被风卷的肆意纷飞的布帘时,窗外似是有什么东西拍到了她的手上。
陆溪禾艰难地将手抽了进来,马车上黑乎乎一片,在黑暗中,她只能靠手摸索着。
似乎是一张有些残破的纸张。
接着被风沙笼盖的近乎虚无的月光,陆溪禾看到,纸上似乎是一副人像。
这人,陆溪禾的心似是过了电般,漏跳了半拍。
看着轮廓,这人竟有几分像羡临渊。
陆溪禾怔怔地看着被风吹起的鼓鼓囊囊却没有掀起的门帘,一时竟失了神。
陆溪禾虽常年住在山中,但偶尔也随着陆爷爷出来,见过告示上的通缉令。
倘若这人真是羡临渊......
陆溪禾急忙甩甩头,“不会的,不会的,羡大哥人如此好。”
窗外的风似乎吹得更加猛烈了,树影晃动的更为剧烈,透过车窗映照在车厢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妖兽。
陆溪禾敛了心绪,将手中的纸张折叠好,小心翼翼藏进衣袖中。
马车行驶至牛牛山附近时,风沙已经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