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甩手将银针钉在床头上的雕花上,银针泛着光亮,像是开了刃的利剑,破开两个人的骨骼。
赢城放羡临渊回了医馆,在羡临渊的用针下,洛青云很快转醒,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皮外伤,只是断的两条腿骨怕是不好恢复。
洛青云睁开双眸,看见的便是羡临渊,他抿了抿唇,低沉着嗓音,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悲伤:“你怎地回来了。”
羡临渊默不作声的到桌案上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洛青云,一手将杯盏递在他的手上,“我没说不回来,只是回鬼医谷去确认一些事情。”
洛青云垂下头,手还有些生理性的颤抖,呆呆的看着茶水因为手的颤抖泛起的小小水晕。
“赢城.....还活着吗?”
“活着。”
洛青云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咬牙道:“早知道他命如此硬,当时就该直接毒死他。”
“师兄,”羡临渊顿了顿,“以后莫要再做此般事情了。”
洛青云抬起头,低吼道:“他不死,死的便是你和鬼医谷。”
“师兄,你向来理智,怎地到了此番,却是表现的像个孩子了。赢城若是死了,你便是行刺亲王的大罪,难道不会牵扯鬼医谷?”
“你以为我会如此愚蠢,不会做全准备?”
羡临渊敛了眸子,“师兄,整条街的百姓亲眼看着赢城进了医馆,你就算杀光了医馆所有的人,你能杀光整条街巷所有的百姓?你能堵得上悠悠众口?”
洛青云沉默的偏过头,这事,他自知理亏,是自己行事莽撞了。
本意他想将赢城以及这一种侍卫先毒晕,待医馆所有众人自后院出逃后,他便一把火将医馆烧个干净,届时骨灰一捧,任谁去查。
“你去......见了赢城。”
羡临渊点点头,“见了。”
“鬼医谷的事如何说?”
“他会放手。”
羡临渊端坐在凳子上失神的望向窗外,手中还捧着一杯茶盏,袅袅的烟雾氤氲了他的双睫。
洛青云心中骤然抽疼,十几年来,他的一腔爱意给了羡临渊,他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将羡临渊留在鬼医谷,若是他当年没有因为一时心软将羡临渊带离鬼医谷,一切是否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赢城就是羡临渊的枷锁,而亲自给羡临渊戴上镣铐的人,便是他。
他纵容着羡临渊,以为自己那掩藏于心、小心翼翼的爱意永远不会被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