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城挺了挺后脊,抬眸对上皇帝的双眸,坚定的牵起羡临渊的手,“父皇,儿臣要十里红妆求娶羡临渊,册封六王妃,执掌王府中馈。”
禅寺后院安静的只能听见阵阵风鸣,不过须臾,皇帝寒着一张脸掀翻了面前的桌案,瓷器哗哗啦啦摔了一地。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帝盛怒,抬手指着赢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裕妃瞪着双眸,她知赢城顽劣,却从不担心赢城能闯出什么过分的事端来,因为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赢城的心中有把衡量的尺度。
可是自从羡临渊离去,这把尺子,似乎失去了平衡。
她没有想到赢城竟是当着这世家小姐的面,将他对羡临渊的感情在这等场合公之于众。
裕妃悄悄看了一眼皇帝,不禁捏了一把汗来,今日祭天的目的就是为赢城选妻,探问天命,待姻缘命定,回了皇宫便是册封大典,赢城怎地会在此时出了乱子。
羡临渊呆怔在原地,一时竟时转不回思绪。
他的脑中混乱一片,浑身像是被蚂蚁蚕食一般,麻木无力。
赢城究竟想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十里红妆娶自己?他疯了!
羡临渊的瞳孔骤然放大,在皇家,皇嗣便是国事。
赢城若是娶了自己,那么,便是自愿放弃了皇位,一个不能生子的男人,怎么堵得住满朝文武的悠悠众口?
他这么多年的未雨绸缪是为了什么?赢城一次又一次的建功立业是为了什么?俩人差点舍了命也要扳倒太子又是为了什么?
他亲眼看着赢城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今竟是在这样的关头,向天下宣告,他要娶一个男妻!
羡临渊抬了眸子,对上赢城那双饱含情意的双眸,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他用尽了力气将赢城推开,逃命似的向院落外奔去。
赢城被羡临渊推了一个踉跄,脸上立刻担忧起来,刚刚停稳了身形便要抬步追上去,却被几名手持利剑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皇帝怒目圆睁,斥退了一众女子后,扯过太监总管的拂尘,抬手就向赢城扔去,“将这个逆子给朕扣押皇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齐鸿见羡临渊匆忙跑了出来,怕出事端,急忙跟了上去,索性羡临渊没有失去什么理智,随着齐鸿上了马车。
羡临渊的手死死拧着衣襟,呼吸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
赢城当着皇帝以及世家小姐的面公然要求娶自己,历朝历代,只有男宠,哪来男妻之说,有违天理!
一个皇子,上违天意,下抗皇命,这便是硬生生断了自己承继大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