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掌门只是失忆,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人,仅是近些时日的接触,我也能察觉出许多从未改变的地方,”明融认真道,“但我并不是掌门的亲近之人,究竟是哪里不同,我实在说不明白。”
她将暗示变为明示,诚恳道:“这世上再没有比奚仙尊更了解掌门的人了,您何不直接去问仙尊呢?”
“……”
提到奚长游,虞还脸上的神情才有了变化。
他眉间皱起,侧过身不再说话,显然是抗拒这个意见。
他才不敢去问仙尊。
又记起今早奚长游特意为自己解围的场景,虞还深知奚长游对自己有多包容。
对方对从前的徒弟心存愧疚与心疼,并将这份情感全数抛在了他身上。
虞还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若真拿这个问题去问奚长游,对方定会照顾他的心思,语气温柔地给出一个哄他高兴的答复。
对方越是如此偏护,虞还越不敢。
……
与明融告辞后,天色已彻底黑下。
虞还回到抱灵峰时,奚长游已在院中的躺椅上熟睡,瘦长指节虚虚拢着一卷书,摊开在身上的书页随微风轻轻响动。
冬日虽逐渐褪去,但早春的夜间还是透着寒意,虞还眉间皱起,抬步走近。
朱千柳离开后,奚长游自己闲来无事,随意抽了本书,一边看一边等虞还回来。
他好不容易吃上徒弟做的饭,并不想因为这第一次不太顺利,就又吃不上了。
说白了,还是知道自己徒弟心思敏感,担忧虞还将这事放在心上,成个疙瘩。
所以奚长游才想着,等人回来再探探,若还需多哄几句,他便多哄几句。
只是没想到虞还今天回来晚了,明融开的药里又有安神的功效,这才让奚长游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熟的都不知道。
抱灵峰于他而言是最踏实的去处,所以奚长游睡得沉,连身前笼下阴影也没扰到他半分。
直到手中的书被悄声拿走,耳边传来声音颇为熟悉的轻唤:“仙尊,去屋里睡吧。”
这声音与语气实在是太过熟悉,奚长游已经听过无数次。
他在睡梦中恍惚忘却了这中间的种种变故,回到了最为平静欢愉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