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她未出声,他嘴里却不大安静。

她从未想过竟还能这般,分明更为润泽体贴,却比粗砺的狂风还要折磨人,后来又如何阿姒已记不得。唯独知道自己又出现了复明的错觉。

眼前有亮芒闪过,阿姒双眼半阖,似瞧见了影影绰绰的一片。

她知道,这回必定是错觉。

这阵错觉后,阿姒长吟出声,身子被温热的手轻抬,下方薄褥倏然抽'离,啪嗒落在地面,晕出水暗色泽。

青年俯身,似厚重软被般轻轻覆上。这是一场及笄礼,也可以说是及冠礼。从那支意义重大的玉簪末端轻抵软隙这刻起,别簪的人,只能笃定地将簪子彻底别入,而不能收回。

前所未有的贴近反让人陌生,一时两人都凝止了。他们一个眼盲,一个双眼被遮,都无法视物,却都默契相望。

晏书珩双手各掐一边,用力一分。

被炭火温烤已久的玉簪轻贴而来,维持着这般姿态。

他唤她:“阿姒。”

阿姒扭身,“嗯”了声。

他轻拨两瓣,让簪子停落那隙:“今日后,你便不能悔了。”

阿姒点了点头。

可发簪却过而不入,触感如玉的簪尾轻擦隙间,刻意而暧昧地徘徊。像翻开一本厚厚书册,笔杆沾了墨水在书册中间的凹隙来回描摹,然而寻常的纸只会吸墨,不会生墨,这书却是反着的。

温柔缠绵的笔法让人不由放松戒备,渐渐真以为那刀锋是温润玉簪,是沾墨的狼毫笔。可不料下一瞬,他蒙眼的绸带猝然晃动,阿姒掀起长睫,才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为何意——哪怕鱼被钉在案板上劈成两半也不过如此。

阿姒张着口,却说不出话。脑袋又沉又痛,她吃力地把额头贴在青年肩头。晏书珩大手在她脑后摸了摸,继而扣住她,心一横,埋了个彻底。

天旋地转,乾坤相易。

当初坠崖只怕也是这般感觉。

阿姒双腿好像崴了,僵硬支在两旁。静拥良久她才蓦地动了下。

晏书珩察觉她慢慢松懈,抬起头,双手捧住阿姒的脸颊,清越嗓音沾了俗欲而变得低哑喑沉:“阿姒,唤我。”

阿姒偏偏不肯。

“呜……我不,你欺负我。”

晏书珩低头,嘴唇温柔贴上她渗出汗的额角:“是我不好,我鲁莽。”

察觉阿姒眼角有泪,他怔了怔,旋即将泪一点点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