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那刹,阿姒不断绞紧。
他笑了笑,肩臂蓄力似一张弓,无比坚定而深刻地往复着,一下一下,犹如攻城。话语却很是寂落,无辜得很:“无妨,哪怕只有这种喜欢,我也知足。”
阿姒恨极他,也恨极他的温柔,她偏过脸,不与他对视。
难捱时,身前忽而一轻,因重量而生的压迫倏然淡了些许。
阿姒转过脸,见青年已直起上身,双手仍与她十指紧扣。
手背青筋暴起突兀。
缱绻的目光沉静而汹涌。
阿姒盯着他。
他亦直直看着阿姒。
她不敢置信。
初次见面时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褪去衣冠后,竟偏执又蛮横。他俯下身时她尚还感觉不到,可他直起身,不光是目光,连身形亦极具侵略性。
阿姒的身心又开始撕扯。
身因这熨帖相连而踏实,心里却涌起一波因纵情而生的不安。
她眼尾变得通红。
眉梢亦染上浓浓春情。
他就那般直着上身,看着她,却离去了。阿姒以为可以止息。
然而下一瞬——
阿姒紧咬着唇,将将溢出的惊呼被竭力屏住,可她藏得住声音藏不住本能的挽留,青年察觉到了。他知道她的身心在争吵,体贴地递上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阿姒喜欢,此刻,尽可把我当成江回,我只希望你高兴。”
这话太不要脸,亏他说得出!
可越是这种时候,落在阿姒耳边却犹如掉入滚烫油锅的一滴水。
青年身后墨发似分去了几分他的气力般,笃定而有节律地摇曳。
又是一击。
那一刹,阿姒像快要溺毙的人,细长的脖颈无助仰起。
她哭出了声。
也哭出一片水痕。可他却未止息。
汹涌的泪水让她颜面全无,阿姒索性豁出去,回应他适才的话。
“你想得美……
“我夫君……江回是武人,高大健壮,若他来,只会比你更生猛!”
然阿姒未经事,并不知道她的话非但不能让青年因此而偃旗息鼓,反更会激起他更恣意的厮磨。
他不再说话,用沉默和力度回应她的挑衅之言。阿姒别过脸,避而不看他极具掌控欲和占有感的身形和目光。
窗外风声大得几欲发狂。
阿姒的神思又散成蒲公英般,迷蒙地数着风吹动支架的声音。
一百,一百三十五,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