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2)

他知道阿姒骨子里倔强,想彻底得到她的心,应在她对他依赖最深时主动告知真相,而不是等她察觉。

他也知道,若在她得知真相前有了肌肤之亲,只会让她误以为他是想借生米煮成熟饭来逼迫她留在他身边。

更知道阿姒吃软不吃硬,不能用强。

都知道,但还是失控了。

可事已至此,只能顺势而为。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要的人会尽力留在身边。

晏书珩套上外衫,触碰到肩头被咬破的伤口时,眼底一霎温柔。

出了厢房,竹鸢在正屋前侯着。

晏书珩问:“她出来了么?”

竹鸢为难道:“未曾,娘子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让婢子服侍。”

晏书珩望向屋内,又道:“往后你们不必替我遮掩。若她问起,只说受我之命行事,阿姒通情达理,不会迁怒你们。但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人,想必也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他在炭盘前烘暖身子和手,这才往浴房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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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热气蒸腾。

阿姒泡在水中,疲惫地靠在桶壁上,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泡在浴桶中,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却恍若隔世。

闭上眼,往日的记忆涌上,那个已沁入骨血的清润声音在耳边说着话。

那声音时而清冷,一如说话少年淡漠疏离的神情。

“多谢,你的恩情,我会偿还。”

“你要我带你走?”

“不是天未亮,是你失明了。”

少年的面庞消于黑暗中,只剩一个忽清润如玉的声音。

“别怕,我回来了。”

但有时,清越之中或藏着淡淡讽意,或蕴着些微危险。

“怎么在抖?是我吓着你了?”

“招惹了我,只言片语便想遮掩过去,世上有这般便宜的事?”

不知何时起,那声音里便只剩下偏执和柔情,偶尔还有含笑的捉弄。

“我知道,夫人又疑心我了。”

“阿姒,唤我月臣。”

“既然喜欢,就别推开我。”

……

他曾经多次提起那位“晏氏长公子”,她却以为他是在吃味。

明明枕边人换人的迹象如此明显,她却因为心软内疚,因为想自欺欺人,一次次地因他的话而卸下防备。甚至于,她还当他是担心她不喜欢他的本性,每次都要在过去的他和彼时的他之间端水。

在船上亲昵后的次日,他说要让她忘掉过去的他,只记得如今的他。

在宜城时,他说移栽海棠时要保留原有的土壤……

原来他当真是以树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