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家书。
阿姒冷嗤:“烧了吧。”
竹鸢为难道:“长公子说了,见字如面,若信没让娘子看到,便要罚婢子月俸。还说娘子要是实在不想看,就让婢子念出来。”
阿姒看着手中关于南周各郡风土人情的册子,头也不抬:“那便只能辛苦阿鸢了。”
竹鸢听出来了,娘子这是不想看,又不忍为难她,但舍得敷衍长公子。
她无奈拆开信笺,硬着头皮念来:“卿卿亲启,半日未归,相隔三丈,甚念卿。昨夜春风入怀,雨露沁骨;今晨寒风过衣,霜雪削骨,甚唏嘘,想当初青纱帐内,娇……娇声轻唤,温……”
肉麻得竹鸢结巴了。
阿姒面色也一阵红一阵白。这些语焉不详、似有所指的话经由旁人之口念出,简直像是把他们那荒唐的一夜写入话本中任人传阅。“别!别念了……我自己看。”
她接过信,敷衍地扫了一眼,眉心皱得几乎能夹住信笺。
“下流,无耻!”
竹鸢惊住了,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娘子骂人,这可是往日里兔子一样温柔和善,半句重话都说不出来的人。
果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阿姒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复归平和,她平静地将信扔入炭盘。
晏书珩还算信守承诺。
后俩一连几日,他未再出现,只依然会在“千里之隔”的西厢给主屋的给阿姒捎来“家书”。
每日三次,从无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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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忙着将养身子,适应复明。这期间因中书省繁忙,除去每日能抽空写封“家书”外,其余时候晏书珩要么埋首案牍中,要么派人去陈家打探消息。
这日建康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残阳夕照,晏书珩一连在衙署歇了两日,带着倦意回来。
刚踏入别院,守在附近的几名护卫上前:“长、长公子。”
各个低着头,不敢看他。
晏书珩猜到定和阿姒有关,嘴角浮起笑:“说吧,有何趣事?”
护卫们对视一眼,犹犹豫豫,最终是领头那位视死如归般道:“今日,娘子把我们几人都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