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晏书珩得知她刻意招惹他来激怒殷氏子弟更可怕的是——
他竟搬出两年前的戏言!
他说他喜欢她!
阿姒脑中黏糊成一团。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晏书珩又抛出一句更为惊人的话:“只是以姜氏如今地位,只怕要委屈你。不过嫁九郎做正妻,也不见得比做我晏书珩的贵妾风光。你我毕竟有过前缘,日后无论我后院中有多少妻妾,阿姒都会是最受宠的那个。”
阿姒顿时忘了别的事,她不敢置信地指着他道:“你、你居然还要娶妾!还不止想娶一个!”
晏书珩攥住她葱白长指。
他像对恋人般,颇为暧昧地揉捏着阿姒的手指,眼底柔情似水:“世家子弟妻妾成群不是寻常?九郎也未必能保证只娶一人,不是么。”
这下阿姒对他最后一丝好感都荡然无存,这人果真和别的世家子弟没两样,穿着清雅君子的衣衫,骨子里流着的仍是纨绔子弟的血!若她陈氏女的身份暴露了,他说不定会顺势和她联姻。
可她不想和旁人共事一夫,更不想有个城府深心眼多的夫君。
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既然九郎这么想替四姐争取这门亲事,这福气不如让给二房!
顺道替她挡挡晏书珩这樽瘟神。
她正盘算着拒绝的说辞时,晏书珩忽然取出一支步摇。
是那夜她落下的那支。
他温柔而郑重道:“这步摇,便当做你我的定情信物吧。”
这金镶玉步摇好似烙红的铁块,将将放到阿姒手心时,她像被烫到般飞快甩开手。她推开他,踉跄奔到门边。
刚推开门,便撞到一个人高马大的郎君,阿姒记得,这是祁家的长公子。这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偏在此时立在门外,好似要助纣为虐。
阿姒脸色更难看了。
身后传来声温文愉悦的笑。
晏书珩话里带着护短般的温柔和纵容,同那祁家青年笑道:“表兄,你神色过凶,吓着我家阿姒了。”
谁是他家的!
阿姒只觉头皮发麻。
她当即夺门而出,逃了。
最后两日,阿姒别说出门,被窝都不想钻。因为晏书珩每日三次地派人来给她送东西,有时是一纸诗文,有时是点心、甚至衣裙首饰。
阿姒只好装病。
好在他只是派侍婢传话,并未亲自踏入她院内。直到临行那日,晏氏众人皆来送行,但阿姒直到上马车前,也未曾见到晏书珩的影子。
他大概只是在逗弄她。
定然不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