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只余一根青丝,凝着那缕青丝,晏书珩无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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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马车停在别院前。
小竹园迎来久违的归人,竹鸢一阵恍神:“长公子?”
实在不是她大惊小怪,女郎不见后,长公子起初日日回竹园歇息,一日比一日心事重重,后来女郎一直未寻到,长公子也不来了。
此时见他似有心事,想到杳无音信的女郎,竹鸢更不敢打扰。
晏书珩走入内室。
数月未来,这里一切如故。
窗台有只瓷瓶,里头的花枝已然干枯,是数月前她摘下的。
桌上有一册游记,她翻到一半,正原样不动地倒扣着。角落里,纱帐半掩,风吹动时影影绰绰,似乎她还在里头拥被安睡,长发铺了满床。
又一阵风吹来。
纱帐掀动,帐内一片空荡。
晏书珩心陡然一空。
纠缠数月的空洞,岂能在一朝一夕间散去?一切恍在梦中。
他看着空空的怀中。
虎口传来缠绵痛意,痛是种让人踏实的感受,若觉不到痛,大抵离死不远了。如今这痛让他真切感受到她回来了,还心狠地咬破他的手。
晏书珩不禁又笑了声。
“牙尖嘴利。”
他合眼,躺在他们曾抵'死交缠的榻上,过往记忆因痛意一点点鲜活,心中空掉那一块亦逐渐被填满。
眼前浮现她冷淡的眼眸。青年嘴角漫上一抹笑,像大病初愈后对活着格外眷恋甚至于偏执的人。
无妨,回来便好。
有些事,不是她想忘便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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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榭后,阿姒整整气了半日,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次日一早,陈家来了人,称府上有家宴,接她回去一叙。
陈氏一族如今大都在会稽一带圈地定居,唯有几房居于都城。陈宅坐落在永宁巷,对街便是铜陵巷,是谯国祁氏和南阳晏氏宅邸所在之处。
马车驶近,透过半遮的帷幔,阿姒看到些熟悉的面庞。
她忽地不大确信,这些正殷切望着马车的亲人中,难道真有不想让她回来,甚至故意陷害她坠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