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的确可以买到昨天还没有涨价的面包,但是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一天只摄入一条面包,远远不够。
周金儒伸手一抹,将硬币全都抓在手心塞进裤袋里,拎着一条面包递给了男人。
满脸感激的接过食物,男人蹲坐在花坛边啃了一口,吃的十分卖力:“好心的先生,您想听什么故事?我只是一个失业的工人,不会说话。”
“不要紧,你说说这两天的经历就可以了,我不是很挑剔。”
挑剔的那个连“斗破苍穹”都不认!
暗自腹诽了一句,周金儒耐心的听着对方边吃边讲述,对外城区的底层民众有了新的认知。
邓巴原来是一名工厂集中区的普通工人,由于没有一技之长,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些是个人都能做的工作,也就是杂工,工资日结,大多数都被他吃喝进了肚子,存不下多少钱,唯一的爱好就是去喝一杯。
周金儒微微点头,他有点印象,在那位先哲的名篇里就有这一幕,地主家的长工都喜欢温一碗酒喝了解乏,因此不熟悉业务的先哲也就做不来兑水的勾当。
昨天法案一经推出,最开始闹的是中环城区,外城区起初没什么动静,但也渐渐的被带动起来。
邓巴当时正在上工,因此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然而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很快就被告知,工作丢了,因为工厂区当天就宣布停工,本就靠日结工资过活的他一下子就没了生计,身上的钱再怎么精打细算也只够过一周,如果厂区迟迟不能复工,他就只能铤而走险去抢劫。
说到这里时,邓巴已经不再吃东西,羞愧的抬不起头。
他的打算很简单,如果打劫成功,那当然还能在撑一段时日,可失败了,被抓进警署,警署总要管饭吧,反正饿不死就行。
“现在外城区的厂区大多都停工了?”
“是的先生,老板们宣布停工,说是为了争取基本权益,可像我这样饿着肚子的大有人在,权益这些离我们太远了,我们只想吃饱肚子。”
邓巴紧紧抓着吃了一小段的面包,说这条面包够他过两天,之后还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实际上,我们还要感谢林先生,他免费发放的源泉很受欢迎的,我的家里还有好几瓶,虽然口感比不上酒,但喝喝了后长力气,干活不容易累。”
听着邓巴的夸赞,周金儒的心底五味杂陈,他从钱包里抽出一些零碎的钱币,放在邓巴的面前。
“先生!您!先生!”
邓巴一下子结巴起来。
周金儒拿着钱,认真道:“这钱我是借给你的,另外帮我做一件事,等到你手头不那么拮据了,再还给我。”
“什么事?”
周金儒想了想:“帮我留意一下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我喜欢听故事,这不是什么大事。”
事到如今,邓巴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感激的将钱接在手里,连连鞠躬:“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我挣到钱后一定想办法还给您!”
“嗯,以后你还钱的时候,寄到郁金香街区的格拉斯哥帮驻地,收件人,就叫阿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