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励依旧低头批阅奏折,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淡淡说了句:“平身。”
楚昭仪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辛励一眼,而后将手上捧着的瓷盅轻轻放在御案上,她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逐渐放了心,大胆的打开瓷盖,给辛励盛了一碗羹汤,奉到辛励面前。
辛励只觉一阵异香扑鼻,身体里仿佛有一道暖流被勾动,伺机蠢蠢欲动。
这次楚昭仪学乖了,不再直白的露肩挑/逗,而是落落大方的关心着辛励的身体,她这次来上阳宫仿佛只是为了辛励而来,半点不提琼云馆的事儿。
楚昭仪是大家闺秀出身,举手投足之间端庄板正的很,上次忍羞拽下香肩衣料已是极限,她本不擅长说笑言谈,此刻自顾自的说了这么多话,见辛励反应淡淡,已是心里敲起了鼓,君心难测,果不其然。
但好在她能借着姑祖母太皇太后的名头接近他,她已经知足了,总比孟瑶华被他遣人三言两语打发了要强得多。
只是太皇太后眼见着一年比一年衰老,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知道何时楚家这顶天就塌了,她心里也是十分焦虑的,想要趁着太皇太后还在,她赶紧怀上龙嗣,以期借此保命,如果操作得当或许还能替楚家阖族保命!
但无论在长安还是在洛阳,皇上似乎对后宫都无甚兴趣,不同的是在长安的时候,皇上总被飞扬跋扈的蒋贵妃霸占着,如今蒋氏被太皇太后强留在长安,按道理讲皇帝正值少壮,血气方刚,不可能那么清心寡欲的,可自己伴驾洛阳这么多时日,仍是不得机会,不是太皇太后来信催,就是楚家借着各种时机来催问,可她怎么说得出来,她其实并未和皇上圆过房,何来子嗣?便是吃再多的补药还是于事无补,因为问题出在了皇上这里。
只要皇上肯,何愁没有子嗣?
是以,这补汤还是得皇上先喝,她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碗药膳,见皇帝无动于衷,她咬了咬唇,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方香巾来放在御案上道:“陛下,这是茜云国的香帕,用的香料与冰蚕丝制成的,触感清爽舒适,留着解暑再是合适不过了,左右臣妾拿着无甚大用,陛下为国事操劳甚重,如今天气慢慢炎热起来,留这样一方帕子在身边很是不错。”
辛励绷着脸色,体内的那股热流越来越汹涌澎湃了,他状似无意的饮了一口凉茶道:“你若无事便退下吧。”
“是。”楚昭仪这次学乖了,并未做过多的纠缠,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选择暂且退下。
只要皇上饮一口她送的羹汤,或者摸一摸她留下的香帕,今夜她必会受宠。
她心中激荡非常,攥紧帕子的手指微微颤栗着,虽然父亲传信要她为琼云馆求情,可区区一座茶楼算什么?早日怀上皇嗣才是正经的,她不能因小失大,让皇上以为她只是个被娘家操控的傀儡。
她头一次反抗了家里,决定走一条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她回到自己的宫中打发了楚府派来送信的人,只说帝意已决,她亦回天乏术,让家里早做准备。